肅清帝道:“她何罪之有?她前去南疆報信,皇弟可早做準備,不至於被打個措手不及,軍情有時早一日,早一個時辰都不一樣,她有功,是朕沒信她。”
肅清帝說著,身子微微側過,“朕派禁軍盯著她,她都能半夜逃出去?看來,她輕功不弱啊。”
吳大伴笑著道:“皇上,她到底是在萬宗門學武七八年,萬宗門乃我商國第一大派,聽聞她是師門最有潛質的弟子。”
“是麼?”肅清帝對萬宗門的了解僅限於沈青禾,倒不知道宋惜惜竟如此厲害,“朕有些奇怪,當初宋夫人為何會給她挑了戰北望這位夫婿?以宋家的家世,選什麼樣的世家男兒沒有?為何偏偏選了個沒落的將軍府?”
吳大伴猶豫了半晌,才輕聲道:“聽聞當初求娶的人很多,但隻有戰北望一人對宋夫人立誓,永不納妾。”
肅清帝怔了怔,眉眼裡便有些不悅了,“那就真諷刺,承諾不納妾,卻剛立功便求娶了平妻,還生生讓朕當了幫凶,宋夫人看走眼了。”
吳大伴歎氣,“可不是,宋夫人看走眼的豈止是戰北望一人?”
肅清帝看著他,“還有什麼事?”
吳大伴道:“早些日永安郡主出嫁,宋姑娘派人給郡主添妝,殊不知卻連門都進不去,宋姑娘送的禮物,也全部退回,嫌和離的女子晦氣。”
肅清帝微慍,“竟有這樣的事?淮王妃與宋夫人是親姐妹,永安與惜惜年幼便十分親厚,作為表姐的給表妹添妝,有什麼晦氣的?這是朕做主賜的和離,淮王妃是覺得朕賜下的旨意晦氣嗎?”
吳大伴說:“女子和離,不管如何總是讓人輕賤些的,更何況如今國公府隻宋姑娘一人,也無東山再起的可能,人走茶涼,連親姨母也不過如此。”
肅清帝想起母後與宋夫人的交情,沉下臉來,“此事萬不可讓母後得知,她極為喜愛惜惜,恨不得收她為義女,如果讓她知道惜惜和離之後被人如此輕賤慢待,定又要氣得心疾發作了。”
吳大伴應道:“是,奴才知道分寸。”
肅清帝再想起宋惜惜所受的委屈皆因他為戰北望和易昉賜婚而起,心頭越發惱怒,下令道:“傳朕旨意到淮王府,令淮王夫婦自省一個月,除夕不必入宮了。”
吳大伴眸色微閃,“是!”
吳大伴退了出去,抬頭望天,灰蒙蒙的一片。
想起一個人來,他心頭被壓得幾乎喘不過氣來。
也是那樣灰蒙蒙嚴寒的天,當時還是太子的皇上膳食被下毒,他因伺候不周監察不力被先帝責罰,打了五十杖,奄奄一息。
是那人無意從太後處得知,找來丹神醫為他醫治,這才救回了他的性命,否則,他早就死在了那年的寒冬。
如今,她的女兒遭人輕賤蔑視,他怎可袖手旁觀?
所以,素來不多話的他,今日在皇上麵前告了一狀,淮王不入朝為官,隻是閒散親王留在京城侍奉太妃,所以告他的狀,皇上也不會覺得他是乾預朝中的事。
他叫了兩名黃門,一同前往淮王府宣旨。
淮王夫婦麵麵相覷,都不知道自己哪裡德行有虧,皇上竟不念叔侄之情,令他夫婦自省一月,連除夕都不許入宮陪伴母妃了。
淮王領旨之後起身,偷偷把吳大伴拉到了一旁,“公公,還請明示,本王與王妃到底做錯了什麼,惹了天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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