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獸成神!
“哦?你想讓我幫什麼忙?”看著平日裡最是調皮搗蛋的封文濤,查玉桓眼底流過一絲耐人尋味的目光。
這小子自小家中便無親人管束,留下仆人及乳母,家中獨子被慣壞了,落下驕縱不羈的性格。查玉桓看著封文濤,三歲知老,若封文濤往後成長過程裡沒有大挫折、大變故,日後定是個囂張跋扈的主兒,對於他封家倒真不是什麼好事,雖有七星靈結天賦,日後定會成為靈王境強者,但性格卻決定了他往後要吃上不少虧,平時查玉桓時不時督促封文濤修煉,一來是封家家主上下打點,二來也是封家再三囑托,多懲戒少安撫,讓他在學院裡吃些苦頭,希望借學院之手磨磨他的性子。
封家常活躍於點蒼省,家境殷實,奈何人丁不旺,這一代就隻有封文清、封文濤這兩姐弟。家主乃封胥雄,點蒼門執事長老,靈皇境強者,本身修為並不高,但擅長靈陣刻畫,製作靈器也是信手拈來,點蒼門內諸多靈器皆出自他手,故通過自身努力,多年摸爬滾打做到了執事長老的位置,堪稱二人之下,萬人之上了。
封文濤既然有所求,查玉桓不得不思考其中利弊,是其異想天開,還是其家族另有安排。
“學生鬥膽想請査主任幫我契約螺角怒羚!”封文濤畢竟還是稚兒,學大人作派隻是有樣學樣,看起來倒頗為滑稽,在老師眼裡這番做法倒有些小大人的模樣,在其他同學眼裡便感覺有些奇怪了,與平日裡封文濤的行為舉止截然不同。
“你若想讓老師出手,那老師隻能和你說愛莫能助了。學院隻負責保護你們的安全,並不負責幫你契約靈獸,若你有想法可問同學是否願意幫助你,老師可以做的便是幫你刻畫契約陣圖,以及在你危難之時保護你。當然,若其他同學不願幫忙,也可回學院在飼養園裡尋一頭滿意的螺角怒羚,付上對應價格的伽羅幣便能契約。飼養園裡馴化的靈獸已無危險,契約起來自是非常輕鬆的。”
聽到查玉桓直接拒絕,封文濤原本滿懷期待卻撲了空,眼底裡的失落是藏不住的。他不願聽從家裡管束,自然不願絞儘腦汁讓父親出錢在學院飼養園裡尋一頭螺角怒羚契約,上次他看到一頭戲風雕的標價便是四千伽羅幣,一頭幼年期靈獸的標價便如此高昂,更不用提已經是成熟期的螺角怒羚了。
螺角怒羚雖不適合騎乘,其種族裡每一頭都性格剛烈,不願順從,契約起來尤為困難,很少有靈武者願意契約它們,性格以及並不能作為坐騎是最主要的原因。但優點也非常明顯,作為鋼屬性靈獸本身不需要感悟元素核心,且契約成功便可在體表形成一道鋼化保護層,也可靈化出螺角怒羚的羊頭於雙拳,發動攻擊時兩隻螺角宛若鋼鑽,造成的傷害非常可觀。最主要的是螺角怒羚作為鋼屬性靈獸卻極其擅長跳躍,其彈跳能力並不亞於風眷瞪羚,出色的跳躍力是靈武者關注它們的重要因素。所以螺角怒羚雖脾氣暴躁、性格頑劣,但依然有靈武者看中其防禦、攻擊及跳躍能力,願意花精力在其身上。
封文濤倒不是自己琢磨出來的,而是前些日子裡聽儲傑說起過他的毛病,攻擊雖有速度卻沒有力量,注重攻擊卻不懂防守,戰鬥時習慣直線奔跑,招式、身法都過於簡單,容易暴露缺陷被敵人所利用。他並未聽明白儲傑老師的意思,反倒是想通過契約螺角怒羚來強化自己的攻擊,讓自己的攻擊更加純粹,倒是個執拗的孩子。
封文濤知道自己平時與同學相處並不融洽,行事作為以個人喜好為準,提出讓查玉桓幫忙自是因為七位同學之中最有可能幫助自己的就隻有溫可良了,溫可良乃點蒼省司工郎溫鴻之子,年幼時兩人陪親人作客,交往甚密,算是為數不多的要好玩伴。
“既然老師不願出手,那身為隊長,我便陪封文濤去會會那螺角怒羚吧!”喬邦率先開口,心中一動,側身麵向查玉桓,緩聲道。
封文濤似是不相信這話竟是從喬邦嘴裡說出,這些天明爭暗鬥可沒少產生摩擦,平日裡接受訓練也並不對付,怎麼也沒有想到喬邦會出口幫自己撐腰。
“既然是隊長發話了,身為隊長的室友那當然是義不容辭!”朱翰坤也應聲說道,默默站在喬邦身旁,高昂頭顱,目光落在不可置信的封文濤身上。
“那我也參與,謝謝大家幫我契約斑斕刺背豬,我也出一份力!”矯雨桐急忙開口,態度果決,沒有絲毫猶豫。
“我們本就是一個團隊,幫助同學是應該的!”林馨蕊也接上話茬,表示願意幫助封文濤。
“我也是。”楊柳還是那般怯聲軟語,但眼神倒是十分堅定,看不出一點不情願。
溫可良、丁琳也應下,溫可良是沒料到有這麼多人願意幫助封文濤,原本他都在心中盤算好了與封文濤日後率家中長輩來此獨自行動,不料喬邦卻不計前嫌出言相助,令他心生懷疑,不知喬邦是否故意為之。
女生都在勸丁琳留在老師身邊不必鋌而走險,靈力虧空反噬精神力眾位學生平時訓練的時候都有過體驗,那感覺賊難受,更不用提接下來的戰鬥了。丁琳卻不在意,擺了擺手從頸子處取出項鏈,其上吊有一枚青綠色的果核,再摸了摸手腕之上的手鐲,其上流光溢彩,熠熠生輝,無數靈力被吸扯了過來,令人心脾舒暢,就在大家的注視下恢複靈力,穩定精神力。
“我沒事,大家不必為我擔心,休息一會兒便能動身了。”丁琳微笑回應,手上動作並不停,心思卻不在修煉上,隻因剛剛看到喬邦的麵龐,那淡淡的笑意令她回想起剛剛被喬邦抱著的感覺。
四位老師倍感欣慰,學生開始有集體榮譽感,這次考核的目的已經達到,轉身便將一眾戾猿收拾一頓,由胡鬆濤負責管束,隻見胡鬆濤掏出一件類似袈袍的布藝長衣,催動靈力灌入其中,布衣頃刻間脹大不少,將地上戾猿儘數籠罩,好似沒有任何阻礙,就這麼輕飄飄地將戾猿兜住,又緩慢地朝內收縮,逐漸擰成一籃球大小的布衣包裹,被胡鬆濤輕輕提起,隨便一提溜就搭在後肩,神態說不出的輕鬆,草地上哪裡還有一頭戾猿,通通被那布衣給收了去。
喬邦自然是好奇的,也不顧許多上前詢問,以他對世界的理解,多次嘗試空間儲物靈器隻能存放死物,若把生命存進空間儲物靈器,輕則生命被空間亂流切割死去,重則空間儲物靈器發生坍縮,生命與已存入空間儲物靈器的東西都將付諸東流,損失極重。
胡鬆濤對於喬邦自然是知無不言,將這布衣的來由說了一通。原來這布衣乃是化生寺武僧貼身之物,經由化生寺內秘藏古法縫製而成,內含大乾坤,靈武界無數人求得布衣研究,可惜都無所獲。布衣之中蘊含古文字及佛經,其內玄機即便是修為到了靈聖境的強者也窺探不出其中名堂,據傳乃化生寺四代強者所製,這四位強者皆踏入靈帝境,飛升離開前留下無數布衣供佛門中人勘破,以此獲得其中精奧,修得更加高深之境界,對精神力及靈力有極大裨益,同時能夠穩固心神,摒除心魔侵擾,被佛門中人奉為重寶。
化生寺的高僧並未獨占,而是將這布衣分發至伽羅帝國境內諸多佛門寶寺,供伽羅帝國眾僧修習佛法,給無數家境貧寒、落魄出家的民眾一絲希望,曾一度使得出家為僧為尼的人數激增,也算是一段佳話。
胡鬆濤手中這布衣正是來自於族中出家為僧的一位長輩,那位長輩待胡鬆濤獲得此布衣後便坐化,曾經的寶寺也被伽羅帝國皇庭覆滅,其中緣由不得而知,隻道是世道不古,那會兒胡鬆濤尚且年輕,獲得此寶物自然是愛不釋手。可惜對佛法了解不深,其內玄妙胡鬆濤看不明白,這件布衣最終淪為胡鬆濤用於捆縛靈獸的工具,埋沒了它本來的作用。
四位老師考慮一番後決定還是離開學生的身邊,在距離不遠的樹梢上觀察學生的動靜。任由學生在接下來的一天半的時間裡自由發揮,正好四位老師也觀察一番學生是否真的那麼團結,還是僅僅隻是曇花一現。
七位學生將丁琳拱衛在其中,四周的火勢早就被吳玉齊給澆滅,隨河流漂走的屍體已看不見,除了地上無數的洞穴和被水澆滅的燃燒痕跡還提醒著眾人剛剛發生過一次激烈的戰鬥,樹冠上再無蟲鳴鳥叫聲,周圍也無靈獸走動,在科爾特係統的視野裡,四周就隻有噬金蟻族群在掃蕩掉落一地的鋼鐵碎屑。
正值晌午,天氣炎熱,雖衣著單薄卻還是汗流浹背,昨夜暴雨過後氣壓回升,清晨還未覺得呼吸急促,現在卻感覺體能有所衰退,越是朝著礦山的方向前行便越覺得身體沉重,腳步虛浮。
一路上遭遇到各種靈獸,喬邦等人談不上狼狽,但閃躲避讓也十分辛苦,越是行進便越覺得那群戾猿朝自己攻來絕非偶然。科爾特係統全開的情況下並未觀察到任何一頭瞪眼戾猿、鋼背戾猿的蹤跡,信息麵板都沒有彈出來,怎會在自己等人注視河麵浮屍時突兀出現。
再者說,四位老師出現在自己等人麵前時,隻為那紫金貂而來,全然不顧河麵浮屍,這很詭異,完全不符合平日裡老師的做派。喬邦有一個大膽的猜測,這群戾猿乃老師在他處收服,待自己一行人精神鬆懈注意力被其他事物吸引時再放出,好似戾猿突然襲擊自己八人,其實是老師所為。
至於為何如此,恐怕和自己這極其敏銳的觀察力有關吧……也是難為四位老師了,尋常同學隨隨便便就會遇到靈獸,一場衝突不可避免,哪像自己用有科爾特係統,看到密密麻麻的信息麵板就知道是一群靈獸在那裡,趨利避害心理下,能遭遇成群結隊的靈獸那才叫奇怪。
其實如此安排也好,老師看到了自己等人的表現,所謂的考核也完成了,而自己也履行了隊長的職責,不必繼續裝腔作勢了,這是老師們心照不宣的決定,隻不過他們恐怕猜不到自己已經想到這一層了。老師以為來場突然襲擊便能打亂自己等人的陣腳,其實他們不清楚的是喬邦擁有科爾特係統,瞪眼戾猿、鋼背戾猿出現的地方也冒出了吳玉齊的信息麵板,雖然相距甚遠,但喬邦看麵板信息那叫一個真切,這也是喬邦為何遲遲沒做出決斷的原因,他沒摸清楚老師的用意,不敢馬上做出判斷。
把自己等人當做獵物,布置戾猿族群來襲擾,自然是挑選了修為並不是很高的一群戾猿,這也是為何沒有鑽背狂猿的緣故。可千算萬算老師都不會知道自己身上的秘密,這世間恐怕也很難有其他人知道,所有的算計和謀略都能被自己逆向思維推翻,老師想做獵手,殊不知真正知曉全局的獵人便是自己。
終歸還是太過年幼,以至於還需要強者庇護,無法在這萬蜂穀內自由行動,就連考核也在老師的掌控之下,處處受製於人。看著周圍同學的欣喜臉色,喬邦不忍道出真相,也不必和這群孩子說這些。
這世間多殘酷、多磨難,或許老師也是在控製考核的難度,讓孩子不至於失去了拚搏的心思,也給孩子的父母一個交代吧……
意興闌珊間,喬邦響起了喬安國、楊成富,隻覺自己還不夠努力,其他孩子並未開智,現階段的學習仍需要老師去引導、督促,而自己並非懵懂孩童,幼小的身軀裡是一個兩輩子加起來已經快要四十歲的靈魂,喬邦越發感覺時間緊迫,想快速成長為家中長輩分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