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其實也不想再用這樣極端的方式逼迫,畢竟南鈺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
他不過是想將南煦的鬥誌激發出來,不至於這樣頹廢下去。
南煦陰沉著一張臉,一言不發,漆黑的眸子一時間有些赫人。
他沉聲道“知道了。”
南煦沒說知道什麼,也沒其他多餘的話,隻是一個人默默撐著地板起身。
他晃晃悠悠地進了浴室,淅淅瀝瀝的水聲從裡麵傳來。
南學林鬆了口氣,至少他的威脅還算有用。
南煦也不至於一直頹廢下去。
浴室裡,熱氣升騰。
南煦擦去鏡子上的霧氣,出神地望著麵容憔悴的自己。
他的睫毛上還殘留了幾滴溫水,顫顫巍巍,如同此刻的他一般。
南煦骨節分明的手覆上左側臉頰上的疤痕,眸光微閃。
他瞥到台麵上的剪刀,麵無表情地拿起,直直往臉上劃去。
新鮮的血液滴落在台麵上,被流水衝走。
那個原本快消失的十字疤痕,在新的折磨下,顯得愈發明顯。
他就像感知不到疼痛一般,用了十足的力氣。
沾著血跡的指尖點在鏡子上,眼神癡迷又瘋狂,“寶寶,你留下的東西太少了,這個疤痕,不能再消失了。”
接著,他垂頭,細心地清洗左手腕上的紅繩。
溫水衝破他腕上的傷痕,血跡染紅了台麵。
過了許久,他終於停下,手腕的傷口被溫水衝到發白浮腫。
紅繩乾淨了。
他細細地將胡子刮乾淨,戳眼的頭發被撩上去。
那個矜貴溫和的世家公子,似乎又回來了。
隻是他眸中的陰鬱,怎麼也無法掩飾。
南煦恍然地盯著鏡子裡陌生又熟悉的自己。
他似乎才意識到,他太弱了。
他沒有抗衡家族的實力,也沒有保護心愛之人的力量。
他甚至無法挽回自己喜歡之人的心意。
他似乎現在才理解,為什麼南鈺當初會一個人悶在房內落淚。
現在,不是他落淚的時候。
半闔的眸子,閃過一絲無法忽視的狠厲。
兩年的時間,像天上的流星雨一樣,轉瞬即逝。
莫莫頭疼地盯著麵前的溫新,將跑遠的餘安喚了回來。
“你怎麼又來了?”莫莫給餘安掛上繩子,牽著它往回走。
“什麼叫我又來了?我一個月最多來一次而已!”溫新不滿地抗議道,“姐姐明明答應過,我可以來找你的!大騙子!”
莫莫低頭扶額,無奈地歎了口氣。
當初失手發出去的信息,被溫新揪著兩年不放。
要不是她再三勸說,溫新怕不是要追來t國上大學。
莫莫仰頭望著麵前的男孩。
兩年時間,稚氣褪去,多了幾分成熟,個子也高了一些。
隻是他每次和莫莫爭執的時候,總會不經意間露出任性小孩的一麵。
“我馬上就回國了,你還來乾嘛?”莫莫責怪地瞥了眼溫新,“浪費精力。”
溫新輕哼一聲,“見姐姐怎麼能叫浪費精力,姐姐總是把我推得遠遠的,怕不是還忘不了國內那個?”
莫莫身形僵滯,氣氛忽的凝重起來。
溫新似乎也感知到自己說錯話了,無措地瞅著莫莫,壓低聲線,委屈道“對不起嘛姐姐。”
“沒事。”莫莫回神後,無所謂地笑笑。
兩年了,一切都過去了。
她刻意回避國內所有的消息,安心過著自己的生活,很舒心。
溫新趁熱打鐵地往上湊,“那姐姐什麼時候考慮一下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