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煦渾身僵硬地盯著那個男人手上的紅繩,試圖找出不同的地方。
然而,這張照片快被他看穿了,依舊沒找出任何區彆。
南煦感到一陣窒息,他重重地呼吸,喉間又湧上一股甜腥。
理智全部出走,他立刻掀起身上的被子,不管不顧地拔掉手背上的針頭。
他眸色晦暗地盯著平靜的門板,按在門把上的手一頓。
隨即轉身,向大開的窗戶走去。
跳落的姿勢標準利落。
然而地麵的碎石還是將他身上單薄的衣服劃破。
為了不被南學林發現後阻止,他選擇徒步下山。
沒有讓任何人送他。
他繞過安保係統,毫不猶豫地選了未開發地段向下走。
南煦腳上穿的是拖鞋,到山腳的時候,拖鞋已經沾滿泥濘,後跟甚至破了。
嚴樓早在山腳處等著。
南煦徑直開門上車,呼吸微弱,聲音沉重又絕望,“去臨曲宿府。”
嚴樓透過後視鏡,上下打量狼狽的南煦。
他忍不住出聲,“二少爺,後麵有藥箱。”
“快走!”南煦壓根不想廢話。
身上的傷哪有莫莫重要。
他等不了了,莫莫已經跟著那個男人回家了。
他怎麼辦?
臨曲宿府樓下。
文嫣瞥到熟悉的車牌,立刻下車迎接。
南煦唇色慘白,跌跌撞撞地下車。
文嫣公事公辦地彙報“二少爺,二少夫人和那個男人已經進去三個小時了,現在還沒出來。”
南煦唇瓣顫抖,喉間乾涸,“走吧,進去。”
南煦步履急切地往前走。
在大門打開的那一瞬間,文嫣阻止的話停在喉間。
她驚詫地盯著南煦通過人臉識彆係統。
嚴樓瞥了她一眼,低聲解釋,“剛剛來的路上,二少爺讓文然在這裡購置了一處房產。”
文嫣怔愣地點點頭,接著跟上前方兩人的腳步。
和詩大學門口。
兩個同樣窘迫的人,鬼鬼祟祟地觀察來往的人群。
後背相撞,其中一人手上的東西散落在地。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一個灰色衣衫的中年婦女一邊道歉,一邊蹲下身撿地上散落的照片。
陳逸晨怔愣地盯著地上的照片。
他一把抓住女人的胳膊,將人扶起來。
陳逸晨蹲下身掠過一張張照片,一一撿起,握在手中。
他癡迷又不可置信地盯著照片裡的人。
清冷疏離的女孩,一絲笑容也沒有,陌生又熟悉。
所有頭發被整整齊齊地梳成高馬尾,顯得十分清爽。
女人伸手,欲接過他手裡的照片,“謝謝你啊,小夥子。”
照片被陳逸晨死死攥在手中,女人扯了幾次,發現他不鬆手。
她小心翼翼地提醒,“麻煩把這些照片還給我。”
陳逸晨被女人的聲音拉回現實。
他鬆了手,視線轉移到女人臉上,瞬間怔愣在原地。
麵前女人的五官和照片上的人有八分相似。
隻是麵前的女人麵上存在掩飾不住的歲月痕跡,照片上的人還稚嫩無比。
楊招娣感受到陳逸晨上下打量的視線,十分不適地捏著衣角。
她再次道歉後,轉身急匆匆地想走。
陳逸晨啞聲開口,“等等。”
楊招娣停住腳步,回頭瞥了一眼陳逸晨,害怕地盯著他,聲音微弱,“怎麼了?”
陳逸晨向前幾步,“你……這照片。”
楊招娣立刻將照片按在胸前,眸色警惕,“照片怎麼了?”
“你是莫莫的媽媽?”陳逸晨大膽猜測。
不怪他懷疑,實在是這兩張臉太像了,簡直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楊招娣的警惕依舊不減,她上下打量麵前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