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書,我被姐姐哐哐喂飯!
三日前。
李冬芽坐在床頭,眼睜睜地看著李金寶生命的火焰逐漸熄滅。
心就像被冰冷的利刃劃過,疼,特彆的疼,那種疼痛仿佛源自內心深處,讓人無法呼吸。
然而,與此同時,也感覺到一種前所未有的解脫,就像一個沉重的包袱終於從肩上滑落,讓她得以短暫地喘息。
這段時間,村子裡已經死了不少人,包括她那奶奶。
那間簡陋的草棚屋子,僅僅用樹枝和茅草搭建。
夜晚突然下大的雪,讓那屋子在無聲無息中倒塌。
她們四個甚至都沒聽到聲響,直到後院養的鵝在叫,才從睡夢中驚醒。
至於李金寶的死,死的人太多了,沒有人注意到一個小孩的生死。
她本想念著那點薄薄的親情,留著李金寶的命。可惜這孩子福薄,發現了她藏在家裡的鹽,大聲的嚷嚷,讓她覺得害怕。
屋外,院子門打開,李秋實滿臉喜悅地端著一碗還冒著熱氣的藥進來。
“阿姐!堂口在發藥,我和妹妹給弟弟領了一碗回來。”
李冬芽抬頭看著眼前的妹妹,流下了眼淚“阿弟,沒了。”
李秋實拿藥碗的手不禁顫抖,碗掉在地上,摔得粉碎。她驚慌失措,但快回想過來,那會死命打她的爹娘已經不在。
淚水湧上眼眶,她看向床上沒有氣息的人。
四歲那年,她們家有了弟弟。
起初,她很高興,因為家裡來了弟弟,如果這次一定是個妹妹,這個妹妹這次一定活不了。
因為在弟弟出生前,爹娘反複地說這次還要是個女娃,定拿去漚肥。
弟弟的名字叫李金寶,金寶金寶,多好聽的名字。不像她和妹妹的,秋天的果實,秋天的花朵。
阿姐的名字更草率,冬芽,冬天的小芽。
冬天哪兒會有芽?有的那定是萬分苦澀。
可她還沒高興多久,隨著弟弟的一出生,她的活兒就越來越多了。
家裡排行老大的阿姐平時不愛說話,不會像她和妹妹一樣賣乖求饒,說好話。
所以阿姐是家裡挨打最多的。
阿姐連挨打都不吭聲,可她卻沒有漏過阿姐那眼底深深的恨意。
有時她甚至看到阿姐,把針握在手裡。
那恨意讓她害怕,讓她覺得阿姐就像是那灶洞裡麵的炭,不知道什麼時候會迸出來,點燃整個家。
爹娘去世後,她和妹妹其實沒有多傷心,因為阿姐給她們吃飽飯,也不讓李金寶欺負她們。
甚至會打李金寶,狠狠地打,帶著以前的恨意。
那天晚上,奶奶住的草棚子塌了,有一點動靜,她醒了。
她也看到阿姐是睜著眼睛的,但很快又閉上。
她閉著眼睛等啊等,直到後院鵝叫,她才聽到阿姐翻身起床的動靜。
她跟著阿姐一起來到後院,大雪把倒了的茅草屋全給覆蓋了,宛如奶奶長眠於此。
阿姐先是救了棚子裡麵的牲畜,才走到塌了的茅草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