孿月!
與此同時,剛剛入得蒔華館的將炎身邊,幾名笑吟吟的陪酒女子圍了上來,不斷用沾著香粉的手帕在他麵前揮舞著
“瞧哥哥這身行頭,該不會是從禦翎軍裡來的貴客吧?哥哥是想喝花酒還是找姑娘?要不要先隨奴家去沐浴更衣,再鴛鴦戲水一番呢?”
今日之前,將炎便已事先了解過,這座蒔華館內共分為前中後三進,後堂裡還有個燒火做飯的廚房。眼下他所在的前廳,隻不過是些囊中羞澀的公子文人喝喝花酒,吟詩作對的地方。在這裡,隻需稍微出些散碎錢銀,便可在陪酒女的身上揉揉捏捏,意淫一番,卻是做不得什麼彆的事的。
從前廳往裡的第二進,便是有專人把手,需得另外再加錢方能入內的鶯歌燕舞之所。其間的女子也不是僅能唱個小曲,作首打油詩助興的陪酒女,而是千嬌百媚,可令男人輕易便拜倒在其石榴裙下的妖嬈尤物。
再往前抵達第三進院落,則需要經過一條於假山流水間蜿蜒曲折的悠長回廊。這一進的感覺卻與先前兩進截然不同,沒有鼓樂喧囂、淫靡浪蕩之聲,反倒是小橋流水、琴瑟和鳴,便恍若大戶人家的宅院,又似名門閨秀的香閣。
正是憑借如此與眾不同的特色,蒔華館得以於暮廬城內名聲遠播。而住在這第三進院落內的石櫻、鶴堇、紫鳶、鈴蘭四大頭牌,更是自幼便修習琴棋書畫的絕世才女,令城中各路名仕與達官顯貴競相抬價,甚至彼此間大打出手,不惜一擲千金都要爭睹其芳容。而將炎此行,也正是衝著這第三進院落來的。
黑瞳少年早知自己會遇見這麼一出。甫一進門,不等姑娘們將自己的前路堵住,便徑直朝著第二進院子裡闖去,一邊走一邊自懷中掏出十多枚銀毫來
“還請諸位姐姐行個方便放我進去。在下今日來此,隻是想尋一位姑娘——”
“哎呀,官爺您可真會說笑。到這兒來不是尋姑娘,難不成還是找漢子的?不用這麼急吼吼的嘛,先坐下喝兩杯花酒,之後小女自然便會幫你去找人的。”
其中一名陪酒女眼疾手快,雖然收了錢銀,卻並沒有像其他人那般閃開一條路來。不等麵前這出手闊綽的年輕人來得及反應,她便已經快走兩步湊到了將炎身邊,將其結實的臂膀緊緊摟在了自己的懷中
“官爺您既是花了錢,奴家便要儘心服侍,怎能讓您乾著喉嚨便走呢?”
女子身上溫潤的觸感立即傳到了將炎的手上,令他渾身上下登時變得燥熱了起來。少年被對方硬生生拽到了一張角落裡的小圓桌旁坐了下來,剛想起身離去,卻發覺女子不知何時竟將肩上所披的籠紗係在了自己的腰帶上,還打了個死扣。他不好發作,隻得耐著性子坐下,將杯中的酒水一飲而儘
“酒已喝過了,還請姑娘放行。”
“奴家何時不讓官爺走了呀?”
陪酒女的聲音極其嬌媚,若是一般人,隻怕早就聽得骨頭都酥了。她一邊說,一邊竟抓著將炎的手,朝自己薄如蟬翼的紗裙下探去。
黑瞳少年急忙將手抽了回來,心中卻仍是砰砰跳得厲害。他知道,喝花酒的賞銀有一半都會落入這些陪酒女的袋中,所以她們才會極儘所能地挑逗客人,不肯輕易便放自己離去。他不由得急了,忙又從懷中掏出了一枚銀毫,按在了桌上
“姑娘,在下今日確是來找人的,沒有心思陪你閒聊。姑娘若是不嫌棄,這些銀錢便拿去買些胭脂水粉,煩請速速讓我過去。”
可如此一來,女子卻愈發不肯放這棵搖錢樹走了,扭動著腰肢便向將炎懷中坐將過來“那公子您便告訴奴家,自己要找的姑娘姓甚名誰,奴家也好替您去裡麵通報一聲呀。”
“還請姑娘莫要得寸進尺!你們這裡雖不許帶武器,可我徒手也是能傷得人的!若再故意阻撓,休怪我翻臉!”
黑瞳少年無法,隻得壓著嗓子威脅起來。麵前的陪酒女見其麵色不善,知道再糾纏下去也撈不到更多好處,這才輕哼了一聲悻悻地離去了。
終於得以脫身的將炎又使了五枚銀毫,方才順利入了第二進院門。他在這裡也沒有停留太久,但是再向前去的第三進院門,卻已不是使上些錢銀便能輕易過關了的。
店中老鴇聽聞今日來了個有錢的主兒,立即屁顛屁顛地從前門趕了過來,極儘諂媚之色“這位軍爺,瞧您這火急火燎的,究竟是要找院內四位姑娘中的哪一位啊?”
“不知紫鳶姑娘今日是否方便?”
“喲,客官當真好品味。不過您是想聽紫鳶她彈的琴,還是看她畫的畫兒啊?”甫一見到麵前少年人的打扮,老鴇便想起了門外發生的一幕,心中已經有了數,臉上卻仍陪著笑。
“不是。”
“那就是想喝一壺她親手泡的茶嘍?”
“也不是。在下並非是來找姑娘消遣的。”
“呦,不是來找姑娘消遣的?那您為何還特意點名要見我們的紫鳶姑娘呀?”老鴇狠狠地翻了個白眼。
“在下聽說,紫鳶姑娘來自於昶州煜水河口一帶,鼻尖上還有一顆痣。這幅樣貌同我的一位故人有些相似,故而想要當麵與她說上幾句話,問問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