炸彈?!
諸伏景光抬手看那隻手環,然後又凝眸看向仿佛事不關己的少年,那人好像並不關注事情後續,靠著另一邊的軟椅已經拿著一本書看了起來。
說是看可能不太嚴謹,諸伏景光和他對視的時候就發現了。那雙煙青色的眼睛明顯蒙上了一層陰翳,跟他動手時雖然眼睛是睜開的,瞳孔卻沒有任何細微反應。
他看不見。
心下已經有了思量,諸伏景光沒有做抗拒的動作,混著清水將成分不明的藥物咽了下去。
他看過組織有類似的炸彈,多數用於人肉炸彈的相關用途,像是刺殺某些大人物的場合,用得卻也不多。
上麵雖然倡導低調的行事作風,但領頭的琴酒就是一個妥妥的激進派,的所作所為擺在明麵上,底下的人也自然不會低調到哪裡去。
宮野誌保不動聲色的看了他一眼,她見過一些被送過來的人,多數是犯了錯或者乾脆是廢物的。琴酒見不得廢物做那些簡單的事還得要他收拾爛攤子,所以就把人送了進來。
但是她這邊其實見的很少,少到她在實驗室幾乎沒有見過除了實驗員之外的其他人,主要是因為那邊那個事兒精全部不要。
甚至因為琴酒往這裡塞人,差點和琴酒大打出手。
雖然看他那樣兒,就不像能打得過誰的。
宮野誌保把托盤直接扔給新上任的打雜人員,交代了一下注意事項,然後便慢悠悠踱步到自己的位置上。她先前正在觀察一組細胞,琴酒來的時候陣仗很大,讓她沒辦法專心於研究,現在得重新製作一組標本。
但可能是因為今天不二的反常,她也難得沒有集中精神,很快宮野誌保就陷入了回憶裡。
她拿到學位被送回日本後,第一個實驗室並不是在這裡,同組的也並不是這個看起來不比她大多少的少年。
宮野誌保剛回來沒有任何貢獻,組織也不會給她任何優待,不僅限製她的自由,還監視她的行蹤。
其實也沒什麼可監視的,她除了實驗室和住處,基本上就沒有其他地方可以去。
雖然她也沒想過和這些人好好相處,甚至是交上朋友。太可笑了,先不說除了她,其他實驗員最年輕也在三十歲左右,有沒有共同語言是一回事,沒有刁難她都是好事了。
她和不二相遇的時候,是進入實驗室不到半年,憑借驚人的天賦,她得到了高層的賞識,雖然這份賞識她並不想要。
不二和其他實驗員都不一樣,他並不隸屬於組織,很多不過分甚至過分的要求上麵都會滿足他。儘管是找琴酒要代號成員的基因數據,或者是踹廢幾個核心實驗員。
回憶起少年踹完人後,收回一開始甩在對方腦袋上的導盲杖,杵著那根黑色金屬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著裝。他垂著眼簾表示如此冒犯並非他的本意,但對方突然撞過來讓他下意識先動手,所以對方也有責任。
聲音裡帶著點禮貌的歉意,聽起來像是那麼回事兒,實際上這人壓根沒覺得有錯,隻是怕麻煩。
宮野誌保曾和他談起這件事,一針見血的提出他是故意的,但當時帶他來的是個高級成員,所以那個人隻能打碎牙往肚子裡吞。
想找一個雙眼失明的人麻煩,實在是太容易了。
好歹這人也是幫了她,宮野誌保便有意要護著他一點,也幫他說過幾句話,或是幫忙做點事情。
沒多久她就意識到,不二或許不需要她的幫助。
因為對方不僅次次不落的懟那些過來看進度的成員,還提出很多她提一定會被拒絕的提議,比如延續到現在的放風時間,和跟姐姐每周三次的茶話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