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寧青自許家修煉宗門的大樓內走出,神情震驚而焦急,他疾步來到修煉者許茂才麵前,立刻單膝下跪,一手穩穩地攙住許茂才,情緒激蕩地道“二祖師,您這是為何?怎會在此行此大禮?”
“二祖師?”許茂才聞聲,整顆心如遭雷噬。
昨日那滿臉肅殺,眼中無人的許寧青,今日竟出乎意料地尊稱他為二祖師,這其中必定有所圖謀。
正所謂,無故示好必有陰謀。看來這許寧青,又是打著什麼主意。
“王海,你是何用之人?我二祖師在此行禮,你為何不喚醒我?”許寧青憤然地質問隨侍一旁的王海。
“許宗主,我當時正在主持會議,並不知此事。”王海滿臉愧疚地解釋道。
“廢物!回去給我撰寫悔過書!”許寧青怒喝一聲,隨即扶持起許茂才,堅定地說“二祖師,身為許家血脈,生為許家修士,死亦作許家長眠。如今你們因沈紅月之事流離失所,我怎能坐視不理?二祖師,請起身,我立刻為您等安排修行之地。”
許茂才聽罷許寧青的話語,腦海中轟然一震。
這許寧青,分明是要揭露沈紅月的惡行!
許氏修煉宗門外,至少百來支靈識傳訊器同時對準了許寧青與許茂才。許寧青的每一言一行,都將通過這些傳訊器,迅速地擴散至各界修煉界之中。
許寧青扶住許茂才的手勁略微加重,許茂才轉頭望向他,發現許寧青正凝望著自己。他明白,此刻的許寧青是在等待他的回應。
若接下來的回答能令許寧青滿意,那麼他們這批許家子弟便有了棲身之所;倘若不能滿足許寧青之意,恐怕他們真的要踏上流浪修行的道路了。
許茂才當下便作出了決斷。
“正是,那沈紅月實乃卑鄙之徒,竟然私自售出了我們居住的修煉居所,那是許家世代傳承的領地,他有何資格處置?如今我們流離失所,隻得來找你求助,寧青!你斷然不會坐視不管我們吧?”許茂才詢問道。
“自然!”許寧青莊重地點點頭,答道,“無論是你們,還是任何一位許家修士,我都絕不會置之不理。請起身吧,二祖師!”
話音剛落,許寧青便將許茂才扶了起來。許茂才已長跪一個多時辰,雙腿早已麻木無力。
許寧青見狀,立即背起許茂才。
這一幕讓四周圍觀的修煉者們紛紛讚歎不已。在海峽城中,許寧青在許家受儘欺辱的事跡就如同坊間流傳的修煉秘辛,幾乎人儘皆知。然而如今許寧青崛起,不但未懷恨在心,反而在那些昔日欺淩他之人落魄之際伸出援手,這種以德報怨之舉,打動了無數修煉者的心。
“各位先隨我進入宗門暫歇!”許寧青朝許偉等人招手示意。
許偉等人雖不明究竟發生了何事,但瞧見許寧青背著許茂才,並邀請他們入宗門,顯然許茂才已經說服了許寧青。
於是,眾人滿懷欣喜地簇擁而來……
隨後,這些人隨同許寧青步入了許家宗門之內,周圍圍觀的修士們這才漸漸散去,留下的隻有消散於空氣中的靈力波動與被記錄下的那一幕影像法陣。
許家宗門深處。
許寧青行至人群視線無法觸及之地,輕輕放下被施展了定身術的許茂才。
許茂才腳下虛浮,瞬間跌坐地麵。
“前往議事堂等候我。”許寧青留下這句話,便毫無顧忌地離開,甚至未曾施舍半分目光予這些修士。
“祖父,您可還好?”許偉疾步上前,攙扶起許茂才。
“無礙。”許茂才搖頭回應。
“這許寧青當真是人前一套,背後一套,無人之際對我們不屑一顧,人多之時卻又偽裝出一副和善麵孔,實在是可恨!我們何不去揭露他的真麵目?”許偉憤然道。
“揭露他?而後你我皆流落荒郊野外?如今我們在他眼中尚有一絲利用價值,僅憑這一點,便足以確保我們有個立足之地,萬不可再生事端!”許茂才麵色凝重地說。
許偉眉頭緊鎖“這許寧青怎會心機如此之深?”
“恐怕是他背後的那位高人指點,許寧青自身可沒這份智謀。原本我還想用苦肉計迫使他安置我們,哪知反被其利用,成了針對沈紅月仙子的汙蔑工具,如今我們已徹底落入了他的掌控之中。”許茂才感慨道。
周圍的宗親弟子麵麵相覷,此刻的他們就如同飄零的浮萍,失去了自我主張。
此刻,王海走來,開口道“諸位,請隨我前往議事堂。”
眾弟子低頭應聲,跟隨著臉色冷峻的王海走進了議事堂。
議事堂內,許寧青端坐於主位之上,許偉等人小心翼翼地自門外走入,停在許寧青對麵的位置。
“你們怎麼敢坐下來?”王海怒喝一聲。
許偉等人連忙起身站立。
“坐下吧,我們同是許家血脈。”許寧青淡然一笑,話語間隱含深意。
此前,他們若聽見這樣的話定會欣喜若狂,然而此刻聽聞此言,許偉等人卻隻感到一股寒意襲上頭皮,他們都明白,許寧青這般言辭必有所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