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與熊掌不能兼得,這道理在姚靜幼時就已經明了。她懂得有些事物,無論怎麼努力追求,也無法兩全其美。然而,人總是在徹底絕望之前懷揣希望,現在,這些希望如同泡沫般破滅,化為眼前的混亂。
姚靜突然想起了歌謠中的一句詞。
我明白,這神奇的世界每天都有許多遺憾。
是遺憾嗎?
姚靜看著空洞的門口,許寧青已經離開了。
“媽媽,起來吧。”姚靜幫周豔秋站起身來。
周豔秋臉上仍帶著驚懼的神色,雙頰微紅,那是許寧青留下的痕跡
"靜兒,寧青,他,他到底遭遇了何等奇異之事?"周豔秋問道,此刻的她已不再敢輕易質疑許寧青,即便他並未在此地。
"母親,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定界限,寧青也不例外。"姚靜回應道。
"你的意思是,他對我的忍耐已經達到了極限?"周豔秋問。
"他從未忍耐過你,隻是不屑與你紛爭罷了。母親,我真的倦了,我想先離開了。"姚靜說。
"你要去哪裡?寧青打我的事,就這樣不了了之嗎?"周豔秋追問。
"你期望如何?"姚靜直視周豔秋,"寧青已言辭決絕,他要我在你和他之間做出選擇。原本這種抉擇不必過早,但都是因你!母親,我已經許配給寧青,無論未來如何,至少現在,他是我合法的伴侶。我嘗試過改變你,但我發現,終究無法觸動你分毫,你就是這樣的人。我疲倦了,母親,或許有一段時間我不會再來這裡了。"
說完,姚靜歎了口氣,轉向姚建勇,"父親,請你照顧好母親,我走了。"
"靜兒!"姚建勇不舍地看著姚靜,他明白,這次離彆與以往大不相同。
姚靜毫不猶豫,轉身離去。
屋內,隻剩下周豔秋和姚建勇兩人。
姚建勇歎了口氣,走向周豔秋麵前。
"一切,最終還是演變成如今的局麵。"姚建勇說。
周豔秋神情恍惚地坐在沙發上,掩麵而泣。
"為何要對寧青如此苛刻,為何要為難你的女婿,他畢竟是你女兒的伴侶。"姚建勇說道。
"為何?你不知其故嗎?"周豔秋盯著姚建勇質問。
"我不知道。"姚建勇搖頭。
"夫妻之間,天生便是對立的兩極,一強則一弱,我與你如此,姚靜與許寧青亦是如此!要讓靜兒在家中占據主導,就必須壓製許寧青,打擊他的信念!唯有如此,靜兒才能永將寧青掌控在下,成為我的翻版!"周豔秋咬牙切齒地說。
"成為你的翻版?那真的好嗎?"姚建勇問。
"有何不好?在這座宅子裡,我說了算,讓家按我的意誌發展,我操縱著一切,隻有這樣,家才能長久穩定。許寧青那人,骨子裡反抗,你以為我看不穿嗎?若不壓製他,不把他塑造成如你一般,靜兒就永遠無法真正成為一家之主!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靜兒!可惜她不懂!"周豔秋憤怒地說。
"你都是為了自己。"姚建勇說。
"為了自己?狗屁,姚建勇,你良心何在?我被女婿打了,你居然還能說出這樣的話!"周豔秋怒不可遏地說
"你隻關心你自己,你已在我們家族中握有強權,你試圖將這份權勢延伸至靜謐的領地,夢想成為兩個家族的主宰。你以為我不知道嗎,豔秋,難道你沒察覺,這些年你的尖酸、勢力和狹隘日益增長嗎?有時我甚至疑惑,當年我迎娶的是否真是你,"姚建勇搖頭歎道。
"你懂什麼,若非我勢利、苛刻、斤斤計較,如何為這個家積攢如此財富?我積累這麼多,還不是為了你的兒子!"周豔秋激動反駁。
"罷了罷了。"姚建勇搖搖頭,接著說,"我去樓下抽支煙冷靜一下。"
說完,姚建勇拿起一包煙步入了樓下的幽暗巷道。
"全是一群不知感恩的狼崽子,沒一個能理解我苦心!氣煞我也!許寧青,那三記耳光我會記住,打不過你,但隻要姚靜一日是我的女兒,我就有法子對付你!"周豔秋咬緊牙關低語。
許寧青離開了姚靜的住所,卻沒有走遠。他站在姚靜住宅花園的陰影邊,點燃了一支煙。
煙霧繚繞之際,一輛華麗的梅巴赫轎車停在了許寧青身旁。
許寧青瞥了一眼梅巴赫,嘴角勾起微妙的弧度。
車後座的門打開,李斌緩步走出車門。
"上次相見,竟沒能一眼認出你。"李斌走到許寧青身邊,微笑著說。
"李斌?"許寧青問道。
"是我。"李斌點頭,看了看許寧青手中的煙,說,"心情似乎不佳啊?"
"消息挺靈通的嘛。"許寧青笑著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