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為什麼還在上學,丁原說等畢業混個學曆,然後直接安排到某個港工作,可是我知道他是擔心我在特遣隊的生活……季明就學業問題同丁原交流後於終端機“玻晶”上記錄。
…………
旅館大廳充滿了陰暗的氛圍,昏暗的燈光灑在一片空蕩蕩的大堂上。
前台依舊戴著黑色的“熊貓眼鏡”,手中緊握著一杯冰涼的咖啡,無神的眼眸凝視著電腦屏幕,發出一聲長長的歎息。
窗外的陽光拉長自己孤單的身影。
這個月來,隻有一個客人光顧這個空曠的大廳。
從上個月開始,旅館不斷裁員,隻剩下少數自己一人。
有些員工因為年紀太大,身體無法適應工作強度,不得不離職。
而其他的員工,因為參與了一場聚集在大街上“大喊大叫”的抗議活動,被剝奪了港內居民的資格,被迫被開除。
現在,前台幾乎包攬了所有的工作,而且老板最近也一直沒有露麵,經理每天隻是來打卡,就匆匆離去,留下一堆不合理的指標,對其他事情漠不關心。
最近倒是有幾個年輕人前來麵試,他們的簡曆沒有什麼問題,但在聽完工資待遇後,他們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一個月一千通?!還不能有一次請假?而且工作時間這麼長?這一周都不止四十個小時了吧?不把我們當人看?”麵試者憤怒地拋出了這些問題。
“這是老板定的,我也沒辦法。”前台無奈地回答道。
麵試者並沒有多說什麼,氣衝衝地離開了,留下了一陣憤怒的氣息。
現在回想起來,前台不禁打起了哆嗦。
“或許,如果他們能問一下父母的收入,說不定還願意留下來。”前台歎息道。
如今,很多人都離開了,許多工作都落到了前台的頭上。
前台曾經提出漲工資的要求,但結果卻是被直接威脅要辭退,無奈之下,她隻好妥協,但幸運的是,她的工資還是漲了一點點,付出與收獲反目成仇的增幅。
她自己心裡清楚,這點漲幅根本無法彌補自己所付出的努力和辛苦,四肢酸痛,頭腦發昏等等一切,這就是身體幫忙支付的代價。
可自己又確實離不開這份工作,每個月那些微薄的工資夠養活自己就行,再說,自己又能乾什麼,再找工作好麻煩的,還是老實待著吧。
大廳裡的氣氛越發沉悶,牆上的照片已經褪色,植物角落裡的花朵也凋謝了,就連魚缸中的魚兒都練起了仰泳。
大廳中央的靜謐被前台孤獨的一聲聲歎息所打破。
她感到自己仿佛成了這個廢棄旅館的一部分,被遺忘在這個無儘的黑暗中,成為一隻隻會嗡嗡作響的蚊子。
前台看著時間,差不多到了打掃時間了。
她將桌上的文件夾放到櫃子裡,拿起拖布,擦拭著大理石地麵。
…………
“難道這座旅館就我一個住客?”
季明走在空蕩蕩的旅館中,有一種莫名的壓抑,仿佛自己置身於某個巨大恐怖怪物的腹中。
絢麗的地毯,閃爍的水晶吊燈,一道接一道連綿的木門,伸展向前,迎麵而來的轉角,華麗的色彩卻不知疲倦地重複著,流露出難以言喻的詭異氛圍。
“有點不舒服……”
季明對於旅館的審美不好評價,但他覺得,這裡似乎缺乏了一點“人氣”。
不僅僅是房間的布局過於死寂,連個客人都沒有。
這座旅館,就像一個空殼,不,是一具屍體……
……
大廳。
季明看著地麵上忙碌的身影,認出那個人正是前台。
“你這是?”
季明走上前去問道。
“如您所見。”前台無奈的擺了擺手,厚重的眼圈和布滿血絲的眼球,再配上那疲憊不堪的樣貌,值得一提的是,她的脖子上掛著個迷你木製十字架。
“你們這沒有雇傭清潔工嗎?我看你們這裡空蕩蕩的,其他員工呢?”
“這裡目前就我一個人,經理不知道去哪了,請問客人有什麼需要麼?”前台放下手中的拖把,“如果您需要食物的話,我現在就去準備,打掃房間的話,我現在也可以。”
“不用麻煩你了。”季明搖了搖頭,“我隻是有些疑惑,為什麼我看你們這裡沒有人?不管是服務員還是客人。”
“最近裁員比較厲害,至於客人,您是本月的第一個。”
前台歎了口氣,解釋道“您也看見了,現在這棟樓裡麵隻有我一個人,而且我也不知道還能堅持多久……”
話說到這,前台都需要喘幾口氣才能繼續講話。
“原來如此。”季明皺眉道“很多旅館都這樣嗎?”
“不清楚,那個應該問經理,我根本沒有多餘時間去了解那些。”前台聳了聳肩。
“抱歉,其實我原本是準備出來逛的,想問問有什麼推薦?”
“那邊有旅遊小冊子,也許對您有幫助。”
前台指著遠處一扇窗口,那兒正有幾本攤開的旅遊小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