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原因為要拿東西往這邊湊了湊,不小心看到了他的手機屏幕,一眼掃到上麵路柏川說想要跟黎念見麵的幾句話。
他猶豫半天,語氣複雜地開口,“路哥,你覺不覺得你跟黎念說話像是在……嗯……”
路柏川閉著眼,慢悠悠地接話,“撒嬌?”
高原被這詞雷得一身雞皮疙瘩,但還是重重點頭,“就是這個詞。”
“不是像,”路柏川把手機鎖屏,哼笑了聲,“我就是。”
跟未來女朋友撒嬌很丟人嗎?
反正他不覺得。
飛機降落時將近零點,等路柏川打車回到自己在校外租住的公寓時恰好是一點整。
他開了門,客廳安安靜靜,一片漆黑,往裡走了幾步才發現沙發上有人。
路柏川放輕腳步,開了玄關的燈,不太明亮的光線照出沙發上一道纖細的身影,黎念抱膝坐著,以一個好像在等人的姿勢歪頭睡著了,她穿著柔軟的睡衣,長發散在肩頭,睡顏恬靜,臉頰雪白。
他站在幾步之外看了她很久,才慢慢走近,蹲到沙發旁邊,用指尖撩開遮住她臉頰的一縷發絲。
其實也才兩天沒見,可是這兩天時間,48個小時裡,路柏川常常想她,思念太過,以至於現在看到她,有種空蕩的心被填滿的感覺。
他沒想吵醒黎念,也沒發出聲音,但或許是看她的時間太久,黎念又睡得並不踏實,所以還是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
客廳隻開著玄關處的小燈,路柏川的麵容看得並不很清晰,像蒙了層薄薄的霧,黎念一眼望進他清黑的眸子裡,慢半拍地反應過來。
她動了動,“你回來了?”
本來是想等他回來的,但黎念作息一向規律,熬不了夜,等著等著就睡著了。
“嗯,”路柏川伸手,碰了碰她溫熱的指尖,低聲說,“回來了。”
他剛從外麵回來,手指很涼,黎念縮了縮手,把自己蓋著的毯子遞給他,“你手好冰。”
毯子是從路柏川臥室裡拿的,他給門鎖密碼的時候說公寓裡的東西她都可以用,但她也就拿了這條毯子。
路柏川脫了沾染著涼意的外套,安安分分地用帶著她體溫的毯子暖手,也不去坐沙發,就這麼坐在地毯上仰臉看她。
“你的比賽怎麼樣?”
黎念剛睡醒時的聲音軟軟的,一點棱角都沒有,她豎了根手指,“第一名。”
路柏川就笑,“黎念好厲害啊。”
被他這個剛剛破了世界紀錄的人誇厲害,黎念不好意思地抿抿唇,抓了抓發尾,“你也很厲害。”
路柏川忽然湊近一點,下巴墊在她彎曲的膝蓋上,眨下眼睛,“不再多誇我兩句了?”
類似的話他今晚聽了很多,一句也沒往心裡去,偏又在這個時候向黎念討誇,把黎念為難地皺著臉,不知道該怎麼誇他。
不是詞彙量不夠,而是很多話不知道該怎麼說出口。
她垂著眼,長睫卷翹,杏眸的弧度很柔和,輕輕碰了下路柏川枕在她腿上的腦袋,“我相信你什麼都能做得很好。”
他是很厲害,很優秀的人。
靜謐的夜色在兩人間流淌,沉默蔓延了片刻,路柏川用一種很低沉的語調問,“喜歡你也是嗎?”
他總說在追她,卻自覺並沒有做什麼特彆的事,又沒有經驗,難以判斷自己做得夠不夠多,夠不夠好,有時黎念不笑,或者不說話,他就會擔心是不是自己做錯了事。
黎念看著他的眼睛。
“也是,”她輕聲說,“喜歡我這件事……你也做得很好。”
放在毯子裡暖了會兒,手指已經不涼了,路柏川去牽她的手,帶著一點笑音,“是客觀的評價,還是評委對我有私心呢?”
他的手很纖長完美,像是精雕細琢的藝術品,精致的同時又不缺乏力量,手背筋骨明顯,黎念的手能輕易被他攥在掌心,隻憑力氣是掙不開的,但他很少用力。
黎念想到什麼,彎了彎唇角,“都有。”
既客觀,也充滿她本人的私心。
兩人在客廳靜靜地坐了會兒,黎念困倦地揉了揉眼,已經熬不住了。
路柏川鬆開兩人一直牽著的手,“抱你去臥室睡?”
他說,“我在沙發上過夜。”
一室一廳的公寓,除了沙發他也沒地方可湊合了。
黎念猶豫起來,不想讓他在沙發上湊合,但這裡又確實沒有彆的床。
路柏川沒讓她再繼續糾結,彎腰抱她,一抬手就輕輕鬆鬆將她抱起來,一離近了,能聞到她身上清淡的好聞香氣。
黎念身體有點僵,被他抱起來後手都不知道該往哪兒放,幸好從客廳到臥室用不了多久,很快,她就被放到了床上。
“明天早上有事嗎?”路柏川把被子給她蓋好,“有事的話我送你回學校。”
黎念眨眨眼,“如果沒事呢?”
“沒事啊——”路柏川尾音拖長,“沒事的話,就陪路哥談情說愛。”
黎念往被子裡縮了縮,像是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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