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給出去的票攥在手裡,他乾脆自己拿著了。
這話出口,路柏川已然走近,在黎念轉身的前一秒攥住她手腕。
他低聲說,“黎念,彆去。”
知道黎念現在正跟其他男生聯誼的時候,路柏川心裡噌地一下燒起一把火,把他的心變得焦灼無比。
他扯扯唇,笑意很淡,“不許我追你,卻和彆人一起看電影?”
她對路柏川好不公平。
但喜歡本就是不講道理,沒有公平可言的,喜歡是由偏愛和例外組成的。
黎念喜歡他時,願意很乖,決定不喜歡他時,便也能做得很無情。
他用的力氣有點重,把黎念的腕骨攥得很疼,她掙了下沒掙開,忽然就惱了,“路柏川!”
路柏川抿抿唇,沒再看其他人一眼,而是直接攥著她的手腕將人拉到懷裡,輕輕鬆鬆就將她托抱了起來。
在公眾場合做這樣的舉動完全超乎黎念的想象,她怕引起彆人注意,想說的話全堵在喉嚨裡,連推搡他的動作也停了。
直到路柏川推開安全通道的門,把她放到樓梯間。
黎念還沒反應過來,腰被掐住,路柏川步步逼近將她抵到了牆上。
兩人瞬間距離拉近,近到仿佛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黎念呆了呆,用力推他肩膀。
她的力氣在路柏川麵前不值一提,但他仍舊隨著她推搡的動作微微後退了些,隻是仍離她很近。
路柏川垂下眼,看到黎念充滿抗拒的表情,頹喪中又生出一絲怒意,因此語氣稍沉了些,“彆人對你怎樣都可以,偏偏就我不行?黎念,你就算討厭我也給個理由吧。”
黎念看著他,眼裡慢慢盈上水光。
她哪裡是討厭他,是喜歡到害怕看見他啊。
她不想說話,擔心一開口就暴露情緒,連頭也低了下去,避開他的目光。
然而路柏川還是看見了,那點怒意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懊惱地皺了皺眉。
他沒想對她發火的,隻是音色本就偏冷,語調一沉就讓人覺得凶。
“我語氣不好,”他很怕惹黎念落淚,用手指碰了碰她的臉,想看看她有沒有在哭,反被她抬手打開。
“彆跟我計較好嗎?”路柏川不知道她有沒有在哭,有點無措,煩躁地擰著眉,“我就是嫉妒,黎念,我看到你跟彆人聯誼情緒不好,不是故意跟你發脾氣。”
路柏川是天之驕子,從很小的時候就是眾人趨之若鶩的對象,他從不需要費心與誰交往,身邊總是有很多朋友,頭一次追著彆人跑卻屢屢碰壁,實在是難熬。
但黎念並不想讓他追啊,黎念也很委屈,她想放棄路柏川,和彆的男生談戀愛有什麼錯呢,在彆人眼中,她和路柏川是很不搭的,她自己也這樣覺得,所以路柏川說喜歡她,她也不敢相信。
這句喜歡來得實在是太晚了,恰好就在黎念失去所有勇氣的時候,她不想喜歡路柏川了,憑什麼他想喜歡就喜歡,不想喜歡的時候就可以說讓彆人來追黎念,沒有這樣的道理,黎念雖然好脾氣,也很軟弱,卻也不想被人這麼揉圓搓扁。
可是偏偏他總是出現,總是示弱,好像他真的很喜歡黎念一樣,好像黎念真的對他很重要一樣,黎念很好騙的,她的心也並不堅定,他隻要笑著看她一眼,她就想朝他的方向走。
喜歡人就是這個樣子的,先喜歡的那個,喜歡更深的那個,總是很被動,黎念以前把暗戀當作自己一個人的事,所以辛苦的同時也很輕鬆,毫無負擔,隻需要對自己的心負責。
現在情況變得複雜,變得讓她無措,黎念真的很累了,所以路柏川越是這樣,她就越覺得生氣。
她語調很低,像是生氣,更像難過,紅著眼說,“你就不能離我遠一點嗎?”
彆再動搖她的心了。
“不行的,”
路柏川垂著頭,姿態很低,好像也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做才好了,少見地沒有那麼從容篤定,因為黎念和遊泳不一樣,他在哄她這方麵沒有天賦,再努力似乎都起不到效果。
他低垂著眉眼,長睫遮住了漆黑的瞳孔,輕輕勾住她指尖,再一次重複道,“不行的,黎念。”
兩人離得很近,溫熱的吐息撲在黎念鎖骨上,仿佛一個似是而非的吻,路柏川無奈笑笑,用一種似乎在歎息般的語調低聲說,“已經喜歡你喜歡得離不開了。”
真的很抱歉,黎念再討厭他,他也不想放手。
他說這樣的情話時是很動人的,是膽小鬼黎念做夢都不敢想象的一幕,她有點懷疑這樣的路柏川是假的,不自覺地伸手去碰他。
她手指很涼,指腹又是柔軟的,落在臉上的觸感讓路柏川的長睫輕輕顫了兩下。
他勾了下唇角,掀起眼皮瞧她,笑起來有股撩人勁兒,“想打我出出氣嗎?”
黎念剛要縮回手,手指已經被他攥住。
他垂著眼,把她的手貼在自己臉上,輕聲說,“路哥讓碰的,打也行,隻要你能消氣。”
雖然不知道她真正討厭自己的原因是什麼,但路柏川惹她落淚已經不止一次,如果能哄她不再生氣,不再用那麼冷漠的眼神看他,路柏川覺得被打也很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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