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慢慢停了下來。
隔著大概幾米的距離，她能看到路柏川抬頭掃了麵前的女孩幾眼，拿過她用的那支筆，給幾個新生登記，他手指細長白皙，握筆時繃出好看的筋骨線條。
站在他正對麵的那個女生從他手裡接過校園卡和宿舍鑰匙，卻沒走，而是又將自己的手機遞過去，即使聽不到她在說什麼，黎念也能猜出來。
她在要路柏川的聯係方式。
報到處。
“師哥，”女孩性格外向開朗，笑眯眯地問，“可以加個聯係方式嗎？”
運氣真是太好了，報到的第一天就遇到超級大帥哥，誰說師大沒有帥哥？
路柏川對這類搭訕向來一視同仁，他和黎念不同，他是真的不想談戀愛，女朋友太麻煩，他不需要。
中性筆在指尖轉了幾圈，被他穩穩握住，路柏川扯唇，敷衍一笑，“不方便。”
黎念等那幾個女生都離開後才走過來，默不作聲地在旁邊坐下。
路柏川看了她一眼，“剛剛站在那裡怎麼不過來？”
餘光掃到，他還奇怪了一會兒。
“嗯……”黎念解釋不清楚，含糊地說，“你不是在忙嗎？”
人家女孩子在要他的聯係方式呢，她過去看熱鬨豈不是會讓大家尷尬。
“嗯？”路柏川沒聽懂，簡單地說，“來了幾個新生。”
“我知道，”黎念忍不住腹誹，她不僅知道，還知道他被要聯係方式了呢，剛剛有人擋路，她沒看到他究竟有沒有給聯係方式，又不好問，這會兒心情很是鬱悶。
路柏川多看了她兩眼，“怎麼一副沒精神的樣子，累了？”
“有一點。”
不好解釋自己為何情緒忽然低落，黎念乾脆承認了，趴在桌上平複情緒。
“不能早退？”路柏川皺眉，“你不能回去休息嗎？”
“我趴一會兒就好了，”黎念有點後悔把情緒表現出來，好像讓他擔心了，“就是一點點累。”
路柏川的目光落在她臉上，看的時間有點久，她不好意思，用胳膊擋住。
“怎麼了？”
“臉有點白，”路柏川說，懷疑她是累的，想到什麼，又忽而一笑，“說不好，你本來就很白。”
沒多久又有新生來報到，同樣是女生，同樣大膽，不過女孩很聰明，先問了黎念一句。
“師姐，你有沒有男朋友呀？”
來師大的女生很多都擔心自己找不到男朋友，畢竟師大是出了名的女多男少嘛，被她問起，黎念也絲毫沒有隱瞞。
“沒有哦。”
沒想到這女孩得到答案，轉頭就去問路柏川，“師哥，那你有女朋友嗎？”
黎念手一抖，校園卡散落在桌麵上，路柏川探過身來幫她收好，漫不經心地說，“不回答私人問題。”
女孩沒要到答案，有點哀怨，“可是師姐都回答了。”
路柏川哼笑了聲，校園卡輕碰了下黎念的發頂，“誰讓你師姐傻兮兮的。”
等女生走遠，黎念才把頭抬起來，猶豫著說，“她剛剛是想要你的聯係方式。”
但凡他說一句“沒有女朋友”，女孩就要跟他交換聯係方式了。
路柏川失笑，“你以為我沒看出來嗎？”
什麼樣的搭訕方式他沒見識過？
他淡淡道，“我就是不想給。”
“那——”黎念眼睛一下就亮了，“之前那個問你要聯係方式的，你也沒給嗎？”
“不然？”路柏川挑眉，“你看到了？”
“嗯。”
黎念有點心虛，不過他並沒有發覺。
路柏川向後靠到椅背，“嘖”了聲。
“麻煩。”
一遍遍拒絕也是很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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