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我怎麼可能會敗
袁熙眼見對方斥候還擊,也不知道是蒙的,還是射得準,竟有一根骨箭極其迅捷地朝自己麵門正中飛來。
他百忙之中,隻來得及側過頭去,就聽當的一聲大響,骨箭射在他的頭盔側麵,箭頭粉碎,箭矢彈了出去,鐵盔鳴響不斷。
振動從頭盔穿到腦袋,袁熙耳中嗡嗡作響,嘴中泛出了血沫,他忍不住踉蹌後退了兩步,趕緊伏低身子。
他心中暗罵自己愚蠢。
該死,初次見到這麼大的陣仗,就犯了如此低級的錯誤!
這兩年,他隨著麴義練習箭術,時常出來打獵,也遭遇過幾次小股流寇,並親手射殺過幾人。
但他還是第一次遇到如此迅捷凶狠的反擊,這股匈奴人不簡單,自己太大意了!
袁熙借著樹木遮掩,換了個位置,站起身來,此時身邊其他弓手已經起身射完了第二輪,又複蹲下。
他隨著眾人站起,齊齊射出了第三輪箭,箭雨落下,當先衝上來的幾名匈奴輕騎被連人帶馬射倒。
袁熙一邊換位蹲伏,一邊清楚看到,這次自己的鐵箭射中了對方馬頭,上麵的人猛地摔了下來。
他心中暗道不錯了,相隔百步,基本看運氣,起碼沒射空。
不過也是時候該走了。
這是一個有些坡度,但不提高的丘陵山地,對方縱馬也能衝上來,如今天亮,不同於晚上,再不走就跑不了了。
他招呼著幾十名弓手往回退去,到了丘陵背麵,那裡拴著幾十匹駑馬。
所謂駑馬,是品相低劣,不適合做戰馬,單單用來乾雜活的馬,平時都是隨便放出去吃點野草,能活下來就行。
袁熙身為這支騎弓隊的統領,也隻能騎這種劣馬。
剩下為數不多的幾十匹好馬,都交給麴義去訓練重騎兵去了。
因為喂養一匹真正的戰馬,實在是太貴了。
要養出一匹真正的戰馬,不僅要選用優質的戰馬,還要食用好的牧草,間雜以精糧雞蛋,養出來的馬才會在耐力和力量上有所突破。
漢朝一名精兵,一月口糧三石左右,而戰馬所要的糧草糧食,數倍於精兵!
這還不算,一名騎兵,至少有三匹馬。
戰馬,乘馬,駑馬。
乘馬是平時騎兵行軍騎乘的馬,駑馬是用來攜帶軍器糧食運輸之用,隻有質量最佳的戰馬,才是上陣時候用的!
加上騎兵所用的武器甲胄,馬匹所用的披甲馬鞍器具,可以說養一名騎兵,花費極大,堪比幾十名步兵!
好鋼用到刀刃上,袁熙的這些私兵人數不多,隻有寥寥數十人,都是歸麴義統領的重騎。
而且他們都是見不得光,平時袁熙也隻能從自己俸祿裡麵摳摳索索省出點口糧。
不僅如此,這些私兵,平時的賞賜也少不了,算來花費極為巨大。
作為袁紹的的兒子,混到他這個份上,也是沒誰了。
但相對的,回報也是驚人,這些私兵極為忠心,是按麴義的先登死士標準培養出來的!
袁熙招呼眾人上馬,一聲呼哨,騎弓隊便消失在丘陵後麵的樹林裡。
等匈奴騎兵追上來的時候,已經一個人都找不著了。
他們隻得回去,將情況報告給匈奴酋長,那酋長哪還不知道,己方被設計了!
昨天的獵戶,八成也是這批人假扮的!
今日這一波,又射死了己方十幾人,用的卻是殺傷力更大的鐵箭!
加上昨天被金汁木箭射中的,己方已經死傷了五六十人,傷者也很難在短期內全力作戰了。
對於這支數百戰士的隊伍來說,已經不是個小數目了!
然而讓匈奴酋長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即使對方提前埋伏,對己方的動向,是不是也太了如指掌了?
有內奸?
他搖了搖頭,否定了這個想法,即使有奸細,也是來不及傳信的,何況這邊的漢人,都是些女子。
他看著前麵的山口,再走十幾裡,就能走出這條山穀,出了穀口,便是北新城的南麵,方圓幾十裡都是平原。
隻要到了平原上,對麵不管使什麼計謀,自己部族的男兒,都能縱馬將他們撕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