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家重要人物,自然是荀彧和荀諶,兩人在荀氏八龍中地位很高,他們的意見,基本就等於了荀家的決定。
消息傳到潁川派耳朵裡的時候,陳群簡直不敢相信,他頓時慌了,荀彧到底想要乾什麼?
陳群之前娶了荀彧的女兒,但因為荀彧和曹操之間出了問題,為了避嫌,最近一段時間陳群儘量和荀彧減少接觸,免得被曹操猜疑。
但陳群也不能不顧及荀彧想法,他認為荀彧是個很看重禮法的人,斷讓不可能支持廢長立幼,而且荀攸私下還和陳群說過,肯定會站在曹丕這一邊,怎麼眨眼之間,荀家立場就變了呢?
陳群趕緊找來夫人荀氏,對其說了情況,說道“你回趟娘家見見翁姑,尤其是問問婦翁,到底是怎麼回事。”
荀氏聽了,為難道“妾是女流之輩,且自小阿父對妾隻談家事,這時候妾該怎麼說?”
陳群一聽急了,“都什麼時候了,你還畏首畏尾的,你不怕我哪天獲罪,你也會受牽連嗎?”
荀氏聽了,隻得坐上車馬,回去見荀彧去了。
陳群正惴惴不安地等著,仆人來報,說荀攸來了,陳群一聽大喜,連忙將荀攸迎了進來,方才開口埋怨道“公達啊,你這次可把我害苦了!”
“到底怎麼回事啊?”
荀攸麵帶無奈之色,“這事情我也是最後才知道的。”
“兩位叔父,竟然都是支持曹植的!”
陳群知道,荀攸說的自然是是荀彧和荀諶,這兩人在荀家的話語權很重,也怪不得荀家會站隊曹植,但他是在想不通,問道“為什麼?”
“曹植那孩子才七八歲,雖然天資聰穎,但也未見比曹丕強多少,為何要站在那一邊?”
荀攸搖頭道“我也不知道,但我輩分不夠,如今即使餓哦堅持選曹丕,也無法改變荀家局勢,故我一直沒有開口。”
陳群聽了,口中苦澀,說道“你這可把我害苦了,之後怎麼辦?”
荀攸也是心中不悅,心道你自己心裡打什麼算盤,難道自己不清楚?
陳群沒有和自己商量好,就這麼急著表態,顯然是為了撈取最大的政治利益,沒看清楚行事就表明立場,這是被利益衝昏了頭,結果看形勢不妙,還要來怪自己?
你想當潁川派領袖,把我拋下,這時候反倒說這種話,要臉嗎?
但荀攸知道,這個時候自己這小圈子內部不是鬨彆扭的時候,隻得壓下火氣,出聲道“不用慌,即使荀家明確表態,也不見大局已定。”
“我得到消息,懷城鐘繇那一派,包括司馬防衛覬等人,幾乎都是支持曹丕的。”
陳群聽了,頓時一喜,出聲道“真的?”
“真是天助我也,看來以後得和鐘繇搞好關係了!”
荀攸心中嫌惡,陳群這見風使舵也太明顯了,他差點就想出聲提醒,伱陳群還是荀家女婿呢!
但荀攸其實也有自己的想法,他輩分不夠,按道理說是無論如何超不過荀彧去的,這樣下去可能一輩子都被壓在後麵,然而眼下卻是個極好的機會,自己現在輩分雖低,但將來未必不能代表荀家!
當下兩人竊竊私語,謀劃如何在許都尋找幫手,想辦法為曹丕造勢,將局麵扭轉過來。
曹操選家族繼承人的事情,漸漸在許都傳了開來,一時之間,不僅曹操掾屬,連劉協手下的三公九卿,都開始暗暗站隊,為自己的將來謀劃。
劉協也得知了這個消息,他坐在桌案前,在竹簡上寫著字,對身邊的伏壽說道“沒想到曹操這麼快,就要決定子嗣的事情。”
“我聽說他上次得了疫病之後,身體大不如前,頭疼症時常發作,被迫大量吃糖服藥緩解病痛。”
“皇後說說,他是不是覺得自己命不久矣了?”
他說話的時候,語氣頗為輕鬆,一是他盼著曹操早死,另外就是伏壽自上次流產之後,慢慢也從鬱結之中走了出來,眉目回複如常,兩人之間的對答,又回到了以前的平心靜氣的模樣。
伏壽跪坐在桌案前,低頭磨著墨,長長的秀發垂散下來,遮住了她極為秀氣溫婉的臉頰,讓劉協看不到她臉上的神色。
她輕聲道“曹操明天就死,自然最好。”
“但陛下有沒有想過,曹操死了之後,繼承曹家的人呢?”
“會不會比曹操還過分?”
劉協一怔,隨即臉色難看起來,伏壽的話戳到了他的心病,曹操確實是在架空自己,但至今劉協也沒有看出曹操顯露出過多野心。
即使有的話,曹操也掩飾的很好,說明其應該是為了不落人口實,采用了細水長流的做法,這種做法對劉協來說,自然是相對有利的,隻要拖下去,時間越久,劉協便越有機會破局。
然而萬一曹操哪天不在了呢?
要是換上曹丕那種人上台,劉協簡直不敢想象局麵會變成什麼樣子,曹丕那可是個十足十的瘋子,萬一哪天發瘋,讓人直接把自己殺了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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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協越想越有可能,不由害怕起來,便惶然道“我當然知道!”
“曹操已經是欺我太甚,其子更是目無禮法,這曹家一代比一代瘋狂,真是白眼狼!”
“但局麵如此,我們還有什麼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