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喬躺在窗戶旁邊的榻上,外麵傳來了紛雜的細微聲音,像是有人在說話,又似乎是大喬在撫琴,但離得太遠了,導致穿過窗戶縫隙之後,聲音若有若無,以至於小喬根本無法聽清。
小喬咬著嘴唇,抱著枕頭輾轉反側,最後實在忍不住了,便將耳朵貼到牆壁上,但什麼也聽不到,她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屋子和大喬不是隔壁相鄰,中間還隔了一堵院牆呢,能聽到什麼?
她氣得坐起身,重新仰麵躺倒,將頭埋到被子裡麵,身體側扭過來,整個人蜷縮就扭曲的姿態如同她現在糾結的心理,倒顯得其身體曲線更加玲瓏有致了。
隨著時間一點點過去,小喬感覺被子裡麵愈發憋悶,偏偏被子也不能完全隔絕外麵傳進來的聲音,夏日的溫度讓她感覺越發燥熱,最後小喬實在忍不住,一把扔掉被子,跳將起來。
她悶悶在坐在床沿上,低頭望去,胸前的衣襟撐得高高的,讓她連腳尖都看不到。
真麻煩,小喬鬱悶地想。
她咬著嘴唇,百無聊賴地看著房頂,感覺透過窗紗的光亮正在一點點變暗,才醒覺時間過去了很久,天色都已經要黑了。
耳邊不再傳來讓人心煩的動靜,小喬的心反而更加失落了,這個沒良心的,還真就這麼走了!
她氣得胸膛不斷起伏,心中充滿了懊悔,自己是不是主動迎出去,就能見到他了?
但是好像姐姐也沒有出門啊,為什麼那沒良心的,先去了姐姐屋呢?
小喬越想越是生氣,兩手狠狠揪著枕頭,仿佛要將其撕成兩半,眼圈不知不覺泛紅起來。
正當她慢慢撅起了嘴,快要哭出來的時候,房門終於是被輕輕敲響,熟悉而陌生的聲音在門外傳了進來。
“女郎在否?”
“可還安好?”
小喬聽到聲音,猛地一激靈,下意識就站了起來,趿著繡鞋,三步並作兩步便衝到了門前,隨即她的手搭上了門閂,抽動了半尺,等她反應過來,猛地一機靈,連忙停住手,背靠在門上。
這幾下急促的動作讓她緊張地喘起氣來,胸膛不斷起伏,房門又被敲動了幾次,震動通過房門傳到了小喬背上。
小喬感覺像是叩門的手指直接敲在她的心房上一樣,讓她越發喘不過氣來,她伸手按住胸膛,竭力平複下心情,過了片刻,她才艱難張口道“妾妾在。”
“公,公子彆來無恙?”
袁熙笑了起來,“得了次病,已經大好了。”
小喬心裡一抽,想到先前袁熙得過重病的傳聞,再也無法保持矜持,轉身抽開門閂,將房門拉開。
門外的光亮一下子湧入眼簾,讓她好看的眸子眯了起來,過了好一會才適應下來。
她慢慢辨認門前站著的男子容貌,沒錯,便是兩年前離開的壞人,身形依舊是站的那麼筆直,鼻梁還是那麼挺拔,臉型瘦削了一些,腮邊卻多出了些參差的胡茬。
袁熙感覺小喬目光在自己臉上停留逡巡,笑著解釋道“打仗留胡子不方便,但兩邊長得卻很快,顯得不修邊幅了些,卻是讓女郎看了笑話。”
他見小喬抿著嘴怔怔看著自己,奇道“怎麼,不認識我了?”
下一刻小喬猛地撲到袁熙懷裡抽泣起來,袁熙連忙將她攬在懷裡,感受到懷裡身軀的顫抖,袁熙伸出手撫摸著小喬的頭發,歎道“讓女郎久等了。”
小喬聽了,哭的更大聲了,聲音傳過了隔壁,飄進坐在窗前的大喬耳朵裡,大喬按著琴弦,忍不住搖了搖頭,心道自己這妹妹,還真是口是心非啊。
袁熙帶兵進入壽春的消息,很快便傳到了許都,其中一條相關軍情很是緊急,這大大出乎了曹營謀士的預料。
荀攸拿到這條急信的時候,也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為袁軍到了壽春後,首先發兵的對象,竟然是豫州,這和曹營謀士先前的推測大相徑庭!
荀攸連忙拿著這道軍情急報去和陳群辛毗等人商議,眾人也是震驚無比,辛毗失聲道“凶虎這到底是怎麼想的,他竟然不管江東了?”
“他占據的廬江毗鄰江夏,若是被江東所得,他將再也無法染指荊州,他是這種輕易放棄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