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鳳從斷氣的魏將咽喉中抽出槍杆,挺槍衝入人群,槍尖到處,魏兵紛紛被刺倒,也有魏兵挺槍刺在楊鳳身上,但卻被其身上的甲胄阻擋,隨即被楊鳳回槍反殺。
頂替魏將的副將見楊鳳每刺倒一人,後麵便有人將魏兵屍體拖到一邊,動手去解其身上的甲胄,登時醒悟過來,大喝道:“他們要穿我們的甲!”
“衝上去和他們拚了,要是讓他們著甲,就不好殺了!”
魏兵也知到了生死關頭,紛紛叫喊著湧了上來,他們無論是人數還是武力,本來就比楊鳳帶的士族家奴強上不少,登時將局麵慢慢扳了回來。
楊鳳見了,心頭湧起一股焦躁,心道城外的袁熙到底在乾什麼,怎麼還不打城?
正當她這邊家奴開始逐漸減員,逼得楊鳳準備另尋他法時,長街遠處喊殺聲又起,又有數百家奴奔了過來加入了戰團,再度將局麵扳了回來。
這些家奴也是事先得了吩咐,專門找地上死人甲胄剝下來穿,隨著他們穿甲人數的增多,魏兵的殺傷開始大幅下降,此消彼長之下,楊鳳這邊重新占據了優勢。
最後麵遠處指揮的,卻是楊修,他這些日子秘密勾連了多個家族,今晚配合城內變故,傳信各家,讓其把家奴都派了出來。
但楊修對人數還是不太滿意的,在他看來,士族派出的這點人彆說打下一座城門,就是攻到城門前都很難,但城內已經全麵發動,他再不有所行動,隻怕以後這些人就再也沒有用了,所以他橫下一條心來,直接將所有的賭注都壓了上來。
不遠處的一所宅邸裡麵,丁儀攔在曹晴身前,勸道:“長公主,這個時候城內大亂,萬不可上街啊。”
曹晴把眼睛一瞪,“怎麼,楊修去得,我去不得?”
“而且楊修都上街了,你在這裡乾什麼?”
丁儀苦笑道:“德祖讓我看著長公主,便是為了防止眼前的局麵啊。”
曹晴冷笑道:“你們兩兄弟一個跟著我,一個跟著三弟,不知情的還以為我被關起來了。”
“還有,不要叫我長公主了,我現在是反賊了。”
丁儀猶豫了下,苦笑道:“長……公主,為什麼要背叛大王?”
“畢竟是親生父女,也沒有到要決裂的地步吧?”
曹晴聽了,啞然失笑道:“我倒是忘了,你們兩兄弟和凶虎有仇。”
“那你走吧,回去投奔阿父,他應該會饒過你。”
“不然你把我綁起來,帶給阿父邀功?”
丁衝澀聲道:“長公主明知道我不會這麼做,何必取笑我。”
曹晴冷笑道:“那你想怎麼樣,跟我一起投奔殺父仇人凶虎?”
丁衝咬緊牙齒,“長公主何必要將我逼走,而且看長公主言語,和凶虎很是熟稔,是不是之前長公主和凶虎……”
曹晴憤怒起來,“這種事情你管不著!”
“我警告伱,不要再提凶虎一個字!”
丁儀再也控製不住情緒,嘶聲道:“為什麼我不能說?”
“我和長公主可是有婚約的!”
曹晴不屑道:“婚約?”
“是阿父答應還是阿母點頭了?”
“而且我現在已經不是曹家人了,此事今後不要再提了。”
丁衝聽了臉色鐵青,袖子裡麵的拳頭緊緊握了起來。
兩人正在爭吵的時候,丁廙卻在後屋陪著曹植,他看到曹植焦躁不安的樣子,醞釀再三,開口道:“剛才傳來的消息,四公子也知道了。”
“魏軍已經打開了西門,開始退走,鄴城怕是守不住了。”
“大王和王後肯定也會走,此時一彆,四公子怕是今後十數年,甚至終生都不會和其相見了。”
“四公子可是想好了嗎?”
曹植臉色極為糾結,他喃喃道:“阿父阿母,都要走了嗎?”
“他們……”
丁廙趁機道:“沒錯,四三公子可要想好了,你和長公主不同,長公主怕是早就找好了後路,可四公子的後路在哪裡?”
曹植喃喃道:“後路……後路……我和阿姐……”
丁廙輕聲道:“四公子也知道,長公主自從壽春回來後,便行事莫測,怕是早和凶虎有些勾連。”
“她要是幫助凶虎打下鄴城,憑借此功將來不愁歸宿,可四公子若是投了凶虎,能得到什麼好處?”
“凶虎對待士族並不好,尤其還是大王更和他有滅族之仇,四公子投過去,還能整日飲酒作樂,無憂無慮過日子嗎?”
“劉表二子相爭,那是為了爭奪荊州,四公子投奔凶虎,沒有寸功,他能給四三公子什麼?”
曹植聽了,心下更是猶豫起來,喃喃道:“我……我……可是二兄不肯容我……”
丁廙沉聲道:“怎麼可能,畢竟是親兄弟,何況有大王,遲早能解開齟齬。”
“到時候曹氏取得天下,四公子封侯封王,總強過在凶虎這個仇人手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