閔墨靜靜地佇立在山頭,宛如一座雕塑,他緊閉雙眸,任由海風肆意地吹拂著。他那微微帶卷的長發,在海風的肆虐下,如亂草般飛舞,原本秀氣的臉頰上,布滿了濃密的絡腮胡子,深邃的眼睛裡,透露出一絲滄桑。
他扔掉手中的半截紙煙,此時此刻,他需要的是內心的寧靜。
不遠處的大海,看似平靜的海麵下,卻是暗流湧動,仿佛是被海風鼓舞著,掀起陣陣洶湧的波濤,就如同他此刻的心境。
他本是一名囚犯,理應在蛇島勞役三年,然後回歸正常生活。然而,這一切卻突然被打亂了,如今的他,成為了一個永遠無法離開蛇島的死囚。
此刻,在他的麵前,停放著一台越野摩托,這是老莫特意為他準備的。三年了,今天是他人生中的大日子!過去的他,一直在為彆人而活!而今天,他要為自己而活!
山下的祭壇,號角聲如泣如訴,死囚們手持熊熊燃燒的火把,圍繞著八大守護戰神,聲嘶力竭地呐喊著。那聲音如海浪一般,洶湧澎湃地隨著海風傳來,令人不禁為之一震。
斬龍殿的八大戰神,如同幽冥界的守護神,威嚴莊重。所有被投入幽冥無間獄的死囚,若想離開,唯有一條路可走——闖過渡龍劫!
沒錯,五年一度的渡龍劫即將拉開帷幕!然而,這渡龍劫已經足足有30年無人敢挑戰了。近百年來,蛇島的死囚們從未有過成功闖出渡龍劫的先例,那些失敗的死囚們,無一不被無情地扔進大海,成為鯊魚的美餐!
此刻,蛇島周邊的海域裡,鯊魚們似乎嗅到了血腥的氣息,早已迫不及待地守候在四周,等待著一場血腥的盛宴。
然而,現在的閔墨,已經彆無選擇,要麼留在蛇島如行屍走肉般等死,要麼在渡龍劫時殺出一條血路,浴火重生!
對於死囚來說,任何選擇,都好過沒有選擇,他不想在這座孤島上坐以待斃,他已經渾渾噩噩地度過了25年,剩下的日子,他不允許自己繼續漫無目的地揮霍。
這三年來,閔墨在島上忍受著無窮無儘的折磨,受儘了永不停歇的屈辱,除了老莫,他沒有任何朋友,連最懦弱的死囚,也敢隨意奴役他,所有人都知道他想要活著出去。
是的,他隻為了最終的這一個信念活著,現在就連這個微不足道的信念也已然化為烏有。也許隻有當一個人曆儘絕望之後,方能領悟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的殘酷真相!
為了這台車,老莫已經付出了他的生命,作為兩個在生死邊緣苦苦掙紮、同命相憐的可憐蟲,老莫希望他能夠勇敢地衝出去,活出個人樣來,閔墨深知,他就算是為了老莫,也必須要風風火火、轟轟烈烈地活下去。
閔墨緩緩地戴上手套,看著腳下那些聒噪的玩命之徒,臉上露出一絲難以察覺的微笑!
山腳下,一位身姿婀娜、體態窈窕的美女,身披戰袍腰肢輕擺,邁開渾圓細長的大腿款款前行,在那群渾身刀疤、胡子拉碴的粗野死囚麵前,顯得極為耀眼。她就是斬龍殿的守護聖使——帝女,曾經是大夏最桀驁不馴的女人,在她的統領下,斬龍殿八大戰神曾經力克18國戰神,戰功顯赫名震天下。
正是在她的統禦下,斬龍殿麾下的無間獄利用天都結界的力量,囚禁了18國戰神,給數百年來一直飽受戰火摧殘的大夏帶來了10數年和平。
然而,自從上任禦主行風因病早逝後,天都派來隱龍接替禦主之位,無間獄從此陷入了無儘的黑暗,無數奇能異士被以莫須有的罪名囚禁於此,飽受折磨,以滿足隱龍的野心。
蛇島無間獄的囚徒們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皆因蛇島遠離大陸,隻能默默忍受那暗無天日的黑暗,許多人因此以絕食或撞牆等各種方式結束自己的生命,最終,都被扔下懸崖,成為了蛇島周邊鯊魚的食物。
冷豔的美女麵色冷峻如霜,她雙手捧著寶劍,邁開長裙下那雪白渾圓的修長美腿,眼神堅定地凝視著前方,徑直走去。
她的臉色似乎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如紅酒般豔麗的長發隨著海風輕輕飄揚,閔墨仿佛能夠聞到她身上散發出的那股令人銷魂蝕骨的幽香。這一切讓這個女人在嬌柔與妖豔中透著一股神秘莫測的邪魅之美。
閔墨默默地看向遠方,夕陽如同一顆璀璨的明珠,正在海麵上投下粼粼的波光,猶如碎金爛銀,耀眼奪目。
他戴上頭盔,放下眼罩,靜靜地等待著。
他已經被囚禁在這座孤島上三年了,現在他在等待一個時機,一個可以讓他重獲自由的時機。就像上次,他為了救老莫,被黑屠的七八個手下逼入絕境,他抱著必死的決心,死死咬住黑屠手下的脖子,任憑對方拳腳相加,也絕不鬆口。
黑屠那夥人,怎麼也想不到,一向小心謹慎的閔墨,竟然會突然變得如此瘋狂,如同一隻發了瘋的惡犬,讓人難以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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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閔墨雖然成功救下了老莫,但也因此被關進了暗無天日的黑牢,足足三個月之久。不過,據老莫說,如果不是帝女出手相助,恐怕閔墨早就被扔下大海喂鯊魚了,根本沒有生還的可能。然而,正是這暗無天日的三個月,給了閔墨挑戰未來的勇氣,讓他有了重新開始的決心。
山腳下,眾人仰望著那帝女冷豔如同女神一般飄然接近,隱龍從他那鏽跡斑斑的刀斧椅上緩緩站起身來,仰頭向天,發出一陣震耳欲聾的哈哈大笑聲。
隻見隱龍身材魁梧,猶如一座鐵塔般矗立在那裡,他的體格異常健壯,渾身肌肉發達鼓起,仿佛蘊含著無儘的力量。他那長滿橫肉的臉龐上,一道猙獰的刀疤從左額角的眉毛處一直延伸至左上唇,使得他的眼神看上去格外凶狠淩厲。
尤為引人注目的是,隱龍的頭頂光滑油亮,太陽穴高高鼓起,顯然是內力充盈之象。而這一切,都是他借助結界的力量,禁錮並汲取了眾多能人異士的內力所致。
由於隱龍是天都任命,因此帝女和八大戰神都必須無條件地服從。眼見帝女踏上祭壇台階,八大戰神立刻迎上前去,恭恭敬敬地分站在隱龍兩側!
此時,祭壇四周的火盆在海風的吹拂下熊熊燃燒,噴射出炙熱的火焰。火盆旁的護衛們和手持旗幟的士兵們環伺而立,他們神情肅穆莊重,宛如雕塑一般一動不動。那一杆杆象征著斬龍殿威嚴的龍旗,則在海風中獵獵作響,迎風招展,傳遞出一股蕭殺之氣。
美女徑直走上祭壇台階,海風吹裙裾,露出修長的大腿和白皙的胳膊,與在刀劍座前等候的隱龍黝黑的膚色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此時台階兩側士兵的號角吹響,祭壇兩邊的高聳的鼓樓上,鼓手們也開始擂鼓。
隨著震天的鼓聲,祭壇下兩列旗手和兩列手持刀斧的黑衣武士快速穿插到祭壇下,圍繞著祭壇站好,囚徒們戴著鐐銬在祭壇下跟隨著鼓聲節奏齊聲呐喊
渡龍劫,
生死劫,
一步生死,
一朝榮烈,
龍門雖險,
無間堪滅。
千裡躍浪,
傳唱無間!
一時間,隨著囚徒們的呐喊聲愈加強烈,山海間充盈著一種悲壯的氛圍。
閔墨眼看時機已到,隨即啟動油門,越野摩托發出震耳的轟鳴聲!
不過在祭壇呐喊的人們,無人關注到這摩托的聲響。
帝女已經走上祭壇,她款款走近隱龍,白玉般的雙手舉起聖劍,遞到隱龍麵前。
隱龍一手抓起聖劍刺向天空,一手摟住帝女的纖纖細腰,將帝女一把攬入懷中,帝女顯然並無準備,先是被驚得花顏失色,不過轉而強啟笑顏迎合,八大戰神一齊跪地高呼
“幽冥無間,恭迎禦尊,龍門開啟,渡龍曆劫!”
現在是渡龍劫的最關鍵時刻,想要渡劫的渡龍,必須在此時上台,隻有力挫八大戰神,打敗隱龍,才有可能重獲自由,得以渡海回歸人間。
閔墨微微一笑,手上用力啟動油門,摩托排氣管噴出火焰,飛馳而下躍下山崖,
山崖下是一段山脊,光禿禿的沒有一顆雜草,山脊的儘頭有一段小路,小路的儘頭是一段棧橋,棧橋上是一2米多高的木架,架子上是一個滑輪,送進無間獄的物資大多數都是依靠這個滑輪送進去的。
滑輪下麵的山崖極其陡峭,一般人根本不可能從山崖逃出無間獄。其實,就算是能夠逃出無間獄,也無法再渡海重回大陸,無間獄在大夏,其實就是平行世界的另外一個時空,一般人絕對沒有穿越時空可能,至少近百年來沒有。
這個時空,老莫用他的生命給予了佐證,兩人靠著搶來的黑衣人越野摩托在野外逃避了幾天,最終直到老莫傷重死去,也沒能找到能夠渡海的可能,沒錯,山上連一棵樹都沒有。
老莫臨死之前,要閔墨試闖渡龍劫。
所以埋葬好老莫,他來了。
閔墨的摩托飛快的穿過山脊,衝上棧橋,繼而騰空而起,山下棧橋對應的位置有一段引橋,引橋正好可以接住閔墨的摩托,而引橋距離祭壇隻有10來米的高度,這讓閔墨的摩托飛入祭壇成為可能。
在這次行動之前,閔墨已經對這邊的地形考察多次,他隻有依靠闖入祭壇的形式才有可能強闖渡龍劫,否則一旦被抓回打入黑牢,他將錯過這次渡龍劫。
果然引橋接住了閔墨淩空而降的摩托,接著又是一段加速助跑,摩托再次淩空飛起,閔墨的摩托飛躍進入祭壇,不過落點並不理想,車尾落地掃倒幾個火盆,頓時火盆內的火油被連帶撞飛,一時間扯起漫天的大火,火盆旁邊的幾個護衛和旗手頓時身上被潑上了火油,渾身頓時燃起大火,一時間幾個人鬼哭狼嚎,猶如人間煉獄。
隨著摩托的滑動,祭壇邊的另外幾個護衛,也被被摩托衝撞得騰空飛起,撞在柱上的口吐鮮血,倒地而亡。
閔墨艱難的控製住摩托,勉強用一個漂亮的甩尾,把摩托停住,不過車尾又是甩翻幾個火盆,火盆撞在祭壇的圖騰柱上,升騰起一陣熊熊的烈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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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火光閃過,濃煙散儘,眾人才看見一個身材高大、肩寬腰細、體型修長的黑衣騎士凜然站在祭壇中央,這人正是閔墨。
囚徒們驚恐萬分,人群中連連暴起陣陣騷亂,圍在囚徒四周的刀斧手們紛紛出手,才勉強維持住秩序。
帝女和隱龍冷冷的看著閔墨。
隱龍摸了摸手上的黑色紋身戒指高聲喝問道
“閔墨?你不是逃了嗎?怎麼,走投無路了?現在就憑你這無名小卒,莫非也想試試渡龍劫?”
“三年之期已到,我即將出關!”閔墨凜然道“我趕時間,你們一起上吧!”
“放肆!”說話的正是帝女“放眼乾坤,敢闖幽冥結界渡龍劫的,史書記載也不過寥寥數人而已,能夠成功的,更是屈指可數。隻要能夠闖過渡龍劫,即可脫離無間獄,重獲自由。而要闖過渡龍劫,必須挑戰幽冥無間守護八大戰神,那八大戰神皆是我大夏鎮域冥王,個個戰力舉世無雙,皆為宗師,而你,一個無名小輩,居然也敢在祭龍壇如此狂妄!”
“區區無名小輩,即可斬殺便是,何須跟他廢話!”說話的正是八大戰神之一的勾陳戰神。
在斬龍殿守護幽冥結界的八大戰神分彆為直符、騰蛇、太陰、六合、勾陳、朱雀、九地、九天,八大戰神任意一人都是宗師境界高手,都是身經百戰,可以在大夏獨步天下,無人能敵。
而今這八人合力,更可以說是普天之下所向披靡,他一發聲眾人又是一陣騷亂。
祭壇下的囚徒群情激憤,齊聲高呼“如此狂徒,即刻斬殺!如此狂徒,即刻斬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