傭兵艾米!
當短劍粗胚慢慢冷卻又變為藍黑色之後,弗朗索瓦重新將它放回爐火中。
“這將是一個很長的過程,你們可以找個地方先休息!”
弗朗索瓦頭也不回道。
吉蘭特沒吭聲。
“不!我要看著它!倘若這是我的武器!我要親眼看著它是如何被打造出來的!”艾米堅定道。
“那很好!”弗朗索瓦表示讚同。
“一柄好的武器,是有靈性的武器,隻屬於一個主人,在它誕生的過程中,如果你能做到和它心靈溝通,那麼恭喜你,是你召喚出它的生命!”弗朗索瓦再次將變成金黃色的短劍放在銀砧上反複錘擊。
富有節律的錘擊聲,像一首動聽的樂曲。
艾米瞪大眼睛擰著眉頭思索著匠神話裡的意思,吉蘭特依然雙手抱著臂安然地站在稍遠的地方,臉上帶著亙古不變的從容的微笑。
艾米凝神屏息,目不轉睛地盯著匠神錘下的短劍,心裡不斷地在想,到底如何才能做到和它溝通呢?
錘擊聲就像一支催眠曲,艾米盯著上下翻舞的錘頭,感受著叮叮當當忽高忽低,忽急忽緩的錘音,不知不覺間向前走了數步,突然間他似乎能看到短劍的內部,有一股微弱但蓬勃的生命在發出遙遠的呼喚。
短劍又冷卻了,那呼喚聲嘎然而止。
當弗朗索瓦將經過加熱再次金光閃耀的短劍從爐內取出來後,艾米又能看到短劍內部朦朧的霧狀物,它在緩緩地搏動,發出陣陣囈語。
如此周而複始、循環往複,艾米漸漸地已經和弗朗索瓦並肩而立,在最近的距離感受著短劍內部的變化,用眼睛看、鼻子嗅、耳朵聽、甚至用內心去呼喚,轉眼間鬥轉星移,黑夜已經過去,白晝已經來臨,清晨的一縷陽光透過密室狹窄的窗口直直地照在砧板上,短劍被映出明亮的光輝……
忽然間,弗朗索瓦將短劍和金錘遺棄在銀砧上,悄無聲息地往後退上數步。
艾米很自然地抓起金錘,按照它內心已有的節奏,對著流溢著燦爛金光的短劍就是一陣劇烈地敲擊。
敲著敲著,艾米終於在短劍快要冷卻地瞬間,看到劍內一個模糊的麵容,咧著嘴對著自己發出笑容,然而那笑容……似乎很是猙獰!
就在艾米錯愕之際,弗朗索瓦突然大吼一聲,“浸水!”
看艾米沒有動作,弗朗索瓦衝到艾米身旁,抓住艾米的手,使勁塞到身旁的水槽內,白煙升騰,趁著劍還沒有冷透,又將劍抽出,從旁邊架子上快速取下一個瓶子,直接將瓶子內的液體倒在劍上,隨著棕黃色的油液在劍刃上流動,短劍愈發光可鑒人起來。
艾米還在牽掛劍內模模糊糊的麵容,以及那一瞬即逝猙獰的笑容,弗朗索瓦忽然猛拍艾米肩膀,在他耳畔低聲說,“無論你看到什麼,聽到什麼,都不要輕易告訴他人,這其實是你內心世界的投影,是你的精神在和它發生共鳴。”
經過整整一夜,一團拳頭大小的金屬塊,最後變成一柄劍身五十厘米,兩指寬,通體黝黑,散發出淡淡藍光的短劍,初看極其平凡,細看又並不一般。
“這種龐貝式短劍,在羅曼帝國時,在軍團內結合巨盾被大量裝備,倘若單獨作戰用,是稍微短了點!”弗朗索瓦把劍舉在手上,表情頗為陶醉。
“等他回雷神學院就會知道,很多野外試練,就是按照羅曼傳統軍團的方式結陣作戰,所以這不存在問題。”經過了一夜,吉蘭特的表情依然沒有明顯變化,“弗朗索瓦,你現在可以告訴我嗎,這柄劍到底達到什麼水準?”
艾米自然也很想知道結果,焦急地看向弗朗索瓦。
“這個嘛!讓我想一想!”弗朗索瓦故意停頓一下,賣個關子,“說真的,這是我曾經打造過的最好的劍,當然,艾米,這裡麵也有你的功勞,是你初步喚醒了它,它今後要和你一起成長,至於最後能成長到什麼程度,將完全取決於你自己!”
“和我一起成長?”艾米摸著腦袋,有些不太明白。
“傻孩子!”吉蘭特忽然大聲道,“隻有聖級或以上的物品,才具有成長性!我們的匠聖給你送了一份厚禮!”
弗朗索瓦憨憨地笑著,艾米直到此刻才發現,這位臃腫的胖子,居然也有如此憨厚的一麵,他伸出手,從匠聖手中接過短劍,不輕又不重,握著手中恰好舒適,似乎他們是久彆重逢的故友一樣,艾米久久地撫摩這劍刃,一遍又一遍,直到突然間心念一動,將短劍插入水槽中,眼看著水槽中的水,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結成冰晶,而沒有插入水中的部分也結了一片銀色寒霜。
“你可以給它起個名字!”弗朗索瓦繼而提醒驚詫不已的艾米。
艾米提起劍,心念轉動之間,劍上的冰霜紛紛揚揚儘數落下,又變成平淡無奇乾乾淨淨不染一塵的短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