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劫持 (4)_鳳唳於台_思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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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劫持 (4)(1 / 1)

鳳唳於台!

石小川心想一個大男人怎麼會變得羞答答的?旋即醒悟,脫口問道“是不是一個女人乾的?”胡青雲料不到他一個少年人於這男女情事倒是一猜就中,愣了一愣,問道“你怎麼猜到的?”石小川心裡說我娘提到我爹,有時候臉上就是和你一樣的神情,這可用不著猜。他嘴上卻岔開了話題,說道“你先說,我猜得對不對。”

胡青雲搖頭說道“你猜的當然不對。”他見石小川臉上露出失望之情,笑道“那不是一個女人,是一個女孩子,是天底下最美麗、最溫柔、最冰雪聰明的女孩子。”石小川看著他提及心儀的女孩一臉陶醉的樣子,覺得有些可樂,問道“你既然這麼喜歡她,她為什麼要栽贓陷害你呢?”

胡青雲頓時變得十分沮喪,說道“都是我不好,既蒙小玉青眼有加,那是三世修來的福分,我就該心裡隻想著她一個人,就算彆的女孩再是家財萬貫、再是有權有勢,也不該看上一眼。”他歎了一口氣,說道“其實我答應家父去見聚財錢莊萬掌櫃家的小姐,本意就是想告訴她,我心裡隻有小玉一個人,今生今世非她不娶,她也是非我不嫁。隻是千不該、萬不該,我不該瞞著小玉偷偷跑了去見萬小姐,惹得她生氣,大大地惱我,若是氣壞了身子,可如何是好。”他滿臉自責,說到最後,泫然欲滴。

等他拉拉雜雜把事情的經過簡略一說,石小川方才明白,原來胡青雲與漕幫幫主龐小玉一見鐘情,兩情相悅,偏偏其父與漕幫已故龐老幫主原本有隙,又想巴結上聚財錢莊,故而執意找來媒婆,要在他與萬小姐當中說成一門婚事。胡青雲麵上不敢違逆,那一日跟著媒婆拜會萬家,原本存著心思,要當著眾人之麵把自己對龐小玉的一片心意說明,斷了其父的念想,哪知道他才進得萬家大門,龐小玉突然闖了進來,不容分說,痛責他做人虛偽、虛情假意。胡青雲對她本就是又愛又怕、越愛越怕、越怕越愛,加之裝在肚裡想說的話沒來得及說出來,不知道該如何辯白自己的一片真心,那一刻急得想死的心都有了。

說媒之事既是被攪得一拍兩散,等胡青雲再去找龐小玉,才知道她一氣之下已經離開東關,臨走之前留話給漕幫的堂主,說是要四處遊玩散心。胡青雲一路追趕,想要見著龐小玉,當麵把事情說個明白,可他越是追,龐小玉越是躲,偏不肯見他。兩個人是一個追,一個躲,一前一後才來到了這青龍關地界。那一日胡青雲在虎牢山裡迷了路,轉悠了幾天出不來,少不得風餐露宿,想必就是那個時候,龐小玉偷偷將阿牛的手環塞入了他的箭袋。

說到這一節,胡青雲忍不住讚歎道“你說小玉是不是冰雪聰明?她竟能在我睡著之時,悄無聲息將手環塞入我的箭袋。也不知道她什麼時候到了我身邊,我也真是蠢笨如牛,竟然一點都沒察覺。”石小川見他隻要提到龐小玉便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心裡大感不然,心想她還需要趁著你睡著的時候嗎?就是大大方方站在你麵前,喏,把手環往箭袋裡一塞,隻怕你也是看不見的。

他腦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急道“哎呀,不好。阿牛會不會真被人劫掠了,要不然他的手環怎麼到了龐幫主手上?”胡青雲略一沉吟,搖頭說道“依我之見,不必擔憂。”石小川問道“為什麼?”

胡青雲說道“阿牛的手環會在小玉手中,說明他們曾經遇到過。小玉為人最是熱心,武功又好,怎麼可能眼睜睜看著賊人將他劫走?這件事情十之八九是這樣的,阿牛在山上玩,迷了路,為小玉所救。小玉為了作弄我,才向他借了手環一用。我猜阿牛必是以為她故意作弄我逗趣,給她手環的時候肯定興高采烈,開心得很。”說到這裡,他把手一攤,一臉輕鬆地笑道“這麼說起來,我們無需驚惶著急,隻需耐心待在這裡,等小玉消了氣,阿牛自會現身,洞外那些農人就會知道是誤會了我們。”

石小川聽他說的頭頭是道,好似親眼所見一般,心裡略略放心。殊不知,這胡青雲年紀不大,江湖經驗卻是不少,為人又勤勉能乾、心思縝密,但凡所涉之事與龐小玉無關,便總能條分縷析分辨個明白,處置起來穩穩妥妥、滴水不漏。

兩個人正說到這裡,從洞口湧進來一股濃煙,把石小川嗆得連連咳嗽,眼淚鼻涕一起流了下來,咽喉處辣辣地作疼。他捂住口鼻,勉強去看,就見濃煙滾滾,不斷湧入,聽得洞口外麵有農人高喊,“對的,放火熏死這兩個狗賊。”他心裡一驚,胡青雲已經拉著他躲到窯洞的深處,稍稍能喘得幾口氣。

石小川氣急敗壞地喊道“你這位小玉姑娘到底什麼時候才能消了氣?這不是要嗆死人了嘛。”胡青雲頗感歉意,勸慰道“小川兄弟,你莫急,這裡還能喘的了氣。你且放心,小玉這人雖然性子有些急,做起事來最知道分寸,她隻不過是要嚇嚇我們。依我之見,她見那些農人放火煙熏我們,必是心裡著急,隻怕此刻就已經領著阿牛現身了。”

石小川聽他說得篤定,又恰好濃煙湧入之勢略略緩得一緩,心裡稍稍安定。哪知道,轉眼之間,一大團的濃煙源源不斷地湧了進來,似乎外麵的農人正在齊心協力揮動扇子,片刻之間,填滿了整個窯洞。石小川心裡一急,又嗆了好幾口,在他心裡早已來來回回將這未曾見過麵的小玉姑娘罵了好幾遍。他心想一路上我沒少見過漕幫運糧運鹽的船隻,漕幫的人個個五大三粗,說起話來,張嘴罵娘,好不嚇人。這個什麼小玉姑娘既是做得了他們的幫主,想必也是個身強力壯、膀大腰圓的凶婆娘,多半長得像個母夜叉。

他嗆得難受,手扶著洞壁,四處摸索,想要找找是否另有出口,多摸的幾下,一塊洞壁應手掉下,露出來一個小孔。他心中喜悅,連忙伸指去摳,將小孔摳得大了,認出這是一個通風的孔道,長約二三丈,向上通往外麵,勉強可由一人爬進爬出。瓦窯既是廢棄日久,這孔道便也坍塌,如今堵塞泰半,卻也能看到出口處一團白光。

他心頭振奮,用力去刨,泥土簌簌落下,孔道越變越大。他鑽入孔道,一邊刨,一邊往前挪,一門心思想要逃將出去,卻被一塊凸出的石頭擋住了去路。他連使得幾下力,總是人小力單,扳之不動。胡青雲在他下麵看得明白,喊道“小川兄弟,你下來,讓我來。”石小川從孔道中退出來,胡青雲鑽了進去,三下兩下便爬到石頭旁。這一回他使得是京西柳家所傳的“破甲拳”,要練成這門拳法,初時需得每日揮拳擊打鐵鍋裡炒熱的鐵砂三千下,三年以後再換成擊打泥漿,練到最後要能隔著軟不著力的豆腐將下麵的石板擊碎,講究方寸之間力逾千斤。想當年,他爹花了三百兩銀子才央求的柳老拳師傾囊相授,柳老拳師教的用心,他學的勤勉,隻是不曾想到,學成這門拳法,今日用在了擊打廢棄瓦窯中的一塊石頭上麵。

孔道逼仄,容不得他拉開架勢,就見他將拳離得那塊石頭寸許之遠,往前一擊,石頭應手而碎,當真是“少鏢主洞裡發神威,破甲拳石前奏奇功”。阻路的石頭既是被他打碎,再爬的兩下就到了孔道的出口,眼看著就要爬到,出口處突然人影一閃,有人重重地哼了一聲。

胡青雲以往每日總要聽得這一哼之聲三回五回,那是再熟悉不過,又驚又喜,揚聲大喊“小玉,小玉,我知道錯了,等我出來,任你處罰。”他話還沒說完,外麵之人重重的一腳踢在了出口,頓時泥土磚瓦從上麵滾落,落的胡青雲滿頭滿臉。等他胡亂抹去,抬頭再看,那出口竟已被牢牢堵死,他心中沮喪,手一滑,順著孔道滑落回瓦窯裡麵,一屁股坐在地上,看著石小川,怔怔地發呆。

虧得方才開了孔道,窯洞裡濃煙散出去不少,石小川勉強喘的幾口,見他一臉的傷心難過,心裡有些不忍,想要開口勸慰,卻見他輕輕搖了搖頭,低聲說道“唉,都是我不好,這真是對不住人家啊。”石小川隻當他念及自己與龐小玉癡男怨女醋海興波到頭來牽連無辜,故而甚表歉意,也是一股少年人的心性,受不得彆人太重的禮數,擺了擺手,正想佯裝輕鬆,示之以暇,胡青雲接下來一句話說出來,把他氣得差點背過氣去。胡青雲說道“到現在我才明白,我錯得到底有多大,才真正明白小玉到底有多傷心。”

石小川腦子一陣糊塗,捋了半天才把意思捋得明白,憤憤地說道“你是說,要等她把我們都害死了,你才算明白之極到底得罪得她有多麼厲害。”胡青雲這才回過神來,歉然說道“連累到你,真是對不住得緊。我們再耐心等等,小玉總歸會回心轉意,救我們出去。”

到這時,石小川也是束手無策,隻好默運穆楓教過的吐納心法,竭力屏住了呼吸,隻是一絲一絲地吸氣呼氣,雖是略略好過一點,究是難以持久,最後躺倒在地上。這時候,胡青雲突然猛地站起身來,驚呼道“哎呀,不好!”石小川四肢無力,懶洋洋地瞥了他一眼,心想你到現在才知道不好了嗎?豈止是簡單的不好,分明已經是不好之極!

胡青雲喊道“隔了這麼久小玉也沒來救我們,肯定是外麵出了什麼事。我們要趕緊出去。”他既是從沮喪頹唐中警醒,立時變回精明能乾的樣子,捂住口鼻,繞著瓦窯轉了一圈,聽得腳下似乎隱隱有流水之聲,施展“破甲拳”朝著地底擊得幾下,擊出一個大洞,露出下麵溪流潺潺。原來這排瓦窯建在一道溪流之上,一者便於窯工取水,二者磚瓦燒成,方便引水入窯,散去裡麵的熱氣。

石小川驚喜地呼了一聲,合身一滾,直接滾落在溪流中,溪水清澈,所吸氣息雖是悶濕,卻比濃煙嗆喉暢快百倍。胡青雲緊隨其後,跳了下來。兩個人順著溪流爬了約莫幾十步,頭頂上方一亮,爬出了那一排瓦窯遮住的地段。石小川手足並用,爬到岸上,躺在地上,呼呼喘氣,從未覺得吸入之氣竟是如此舒暢。胡青雲卻是站在一邊,一動不動。

石小川喘罷多時,回過神來,坐起身來,看到窯洞外麵散落著農具,堆放在洞口的秸稈猶自在熊熊燃燒,可是視線所及卻是一個人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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