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劍!
離歡再一次豎起兩根修長手指。
“要麼。就真心實意依附於邪宗,做好倒戈易幟的準備。要麼,就明言拒絕此事。不存在第三種可能。”
離歡扭了扭脖子,伸個懶腰,繼續道。
“這麼一來。主動權就完全掌握在了李長夜的手裡。至於長歌城之前所暴露出的疑點其實並不算什麼。說白了。上繳再多的賦稅其實都是長歌城的自主性,行為。羅天王朝就算想查也查不出什麼。
而李長夜。她所需要做的就是儘可能推遲長歌城真正倒戈易幟的時間。這樣一來,因為時間的關係,羅天王朝會逐漸因為查不出什麼而暫時擱置此事,再逐漸淡忘。另一邊的長歌城,則會因為長期上繳巨額賦稅,而導致本國經濟逐漸崩盤。徹底沒了再次自主之可能。”
抬起眼皮,瞧了洪韭一眼。
“這一顆石子擲出去,能砸死多少隻鳥……你自己算吧。”
洪韭掰著手指。露出些驚訝,嘟囔著“蛇蠍心腸啊……最毒婦人啊……”又征了征,抬眼看向離歡“那……那七殿下如何就確定,這事兒,是長夜殿下所為,而不是邪宗另外兩個皇子?”
“既然已經確定此事跟邪宗脫不開關係……”離歡思索著“那你回頭看看邪宗。三位李氏繼承人,恐怕也隻有李長夜一個有這樣的頭腦吧。”
“那七殿下準備如何去做?”
洪韭這一句話。讓離歡一陣沉默。
而後又不經意咬咬牙。
“總不能眼睜睜看著自家東西被彆人躲了去。我還沒偉大到那種程度……”離歡的話,儘量表現出一些無所謂。
“那七殿下是要……”
放下搭在桌子上的腿,離歡輕俯在桌子上。食指和拇指不斷摩梭。
“這事兒我自有自己的考慮。等到這事兒去脈來由徹底呈現在四合神洲麵前,李長夜現在所承受的風波和混亂也會不攻自破。也算這事兒以我而起,因我而終了……”
“可是七殿下……”
洪韭聲音遲疑。說道“長夜殿下謀劃此事的時候,與七殿下並不相識。如果是現在……”洪韭的聲音逐漸減小,嘟囔起來“朋友之間……她一定不會這麼做……”
離歡抬起眼皮,注視洪韭。
他聽得出洪韭話裡的意思。這胖子是在怪自己。怪自己在李長夜幫了這麼多忙,甚至受了傷的情況下,還乾這種背後捅刀子狼心狗肺的事情。也在提醒,提醒自己,如若真的這麼去做,那從今往後跟李長夜可能注定要是敵人了。
可事情可惜。兩個王朝的皇子,怎麼可能成為朋友呢?自己嘴上說著“以我而起,因我而終。”可實際上,這麼一來雖是解了李長夜所遇風波,卻又是欠了李長夜一筆。
也可惜。沒有其他的辦法。這是“可測風雲之才”在諸多條件的要求之下,唯一最好的解決辦法。想兩全?那光能“測風雲”可做不到……
沉默半晌。離歡的聲音還是響起。
“什麼朋友不朋友?”
離歡好像在問自己,在說服自己。
“本就分屬不同的陣營,效力不同的王朝,信奉不同的信仰。這麼多的不同,又怎麼會是朋友?”
說著。離歡板起臉孔。
“我隻跟李長夜說,此次來為她解憂。也不會食言。至於其他的……”遲疑著離歡說道“不過是一些機緣巧合添上了無用的一筆罷了。待風波平息,其憂儘解。之前所有,由此而終,到此為止。”
那從來隻懂吃的胖子,看著眼前這個滿眼不情願的七殿下。不由得歎息一聲。
他好像還是看不懂。
嗯……還是看不懂。
他看不懂為什麼明明不舍還要舍棄,看不懂為什麼明明不願也要情願。更看不懂明明從不當騙子的一個人,硬是得要欺騙自己……
唉……還是吃容易!什麼都不用懂!
唉……還是吃好!
羅之州
印王府
印王鐘離羨斜靠在椅子上,一手撐著額頭,麵帶些笑意和無奈。靜靜看著眼前梨花帶雨,已經哭了足足半個時辰的公主殿下,鐘離痕。
這半個時辰。可以說是漫長至極。狂風暴雨,雷鳴滾滾。再到淅淅瀝瀝,和風細雨。都被這位公主殿下演繹到了淋漓儘致的程度。
“我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