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平時還是花了些心思的,會幫阮秋陽解決一些她自己解決不了的問題,一小恩惠讓阮秋陽覺她很厲害並對她好,於是對她忠心耿耿馬首是瞻。
葉秋雯現在徹底不待見阮秋陽了,隻冷著臉道“自己寫。”
阮秋陽現在也不敢往她身上蹭,小聲說“大姐,我真的不知道怎麼寫……”
她雖然『性』子是不太踏實,以前在家也沒犯過什麼大錯,小錯都很,平時葉秋雯什麼都照顧她,而阮秋月被她欺負了也不會說什麼,家一直很太平。
她說“我都沒有寫過檢討書……”
葉秋雯轉頭看她,“那你覺我寫過嗎?”
她從小到大不管在哪都是被誇讚被表揚,寫的讀的都是發言稿,什麼時候寫過檢討書這種東西。要不是阮秋陽兩次坑她,她生中不會有這個汙!
阮秋陽被她堵說不出話來了,片刻她轉過身去,拿起鋼筆捏在手轉,在紅格紙上的首行中間寫下三個字——檢討書。
晚飯時分,全家坐在桌子邊,葉秋雯和阮秋陽手拿檢討書站在旁邊。
所有都看著她們,阮長富開口道“誰先來?”
阮秋陽抿抿嘴唇,出聲道“大姐寫好,大姐先來吧。”
葉秋雯“……”
這種事就彆再說她寫好了好吧!
葉秋雯輕輕抿口氣,展開自己手的檢討書,低下眉對著檢討書開始讀。
桌子上的都認真聽她讀,尤阮紅軍,那跟領導似的,還蹙著眉。
讀完後,阮長富還沒有說話,阮紅軍率先開口“沒有用的廢話太多,場麵話占了一大半,總結起來就是三個字——假、大、空,沒有太多實際的反省。”
說話的時候阮長富就盯著看,一副想上去抽的樣子。
說完碰上阮長富的目光,忙伸一下手道“首長,還是您來評吧。”
這又不是演講比賽,阮長富自然沒有評,直接看阮秋陽,“你的呢?”
阮秋陽慢慢展開手的檢討書,清一下嗓子道“親愛的爸爸媽媽,對不起,我最近犯了兩個嚴重的錯誤,一次是嘴巴沒把門的,說出了大姐能跟一起睡覺的事實,讓她丟了麵子,第次是偷用了大姐的雪花膏,偷東西用本就不對,還揭穿了大姐能用差雪花膏的事實,又讓她丟了麵子……”
說到這她又清清嗓子,“我知道我犯下的錯誤不可原諒,我對不起祖國,對不起黨,對不起民,對不起我親愛的爸爸媽媽,更加對不起我最親愛的大姐……”
她在讀到這段的時候,阮溪阮潔和阮秋月已經忍不住低頭悶聲笑起來了。阮紅軍那根本不藏著,直接看著她笑出聲,連葉帆都忍不住抿著嘴唇。
阮長富沒有笑,黑著臉道“我看你是一都不知道自己錯在了哪!”
這話一出,阮溪幾個都不笑了,隻有阮紅軍還在笑。
阮長富瞪阮紅軍猛拍一下桌子,“笑錘子!”
阮紅軍這便忙誇張地抿起嘴唇,並用牙齒咬住嘴唇,再也不笑了。
阮長富又看阮秋陽,“你到底知不知道你錯在哪?!”
阮秋陽委屈,“我知道啊,我不都說了嗎?”
阮長富氣要死,真想站起來抽她。
阮紅軍實在忍不住了,又開口道“同誌,我來告訴你,你從頭到尾隻錯了一件事,就是偷用大姐的雪花膏,偷東西這是不對的。的事隻能說明你蠢,蠢並不是錯,甚至還可以說是誠實,所以你不用檢討。你這樣一檢討,反而說明你有包庇大姐的心,這個思想就嚴重有問題了,同誌我希望你要自己注意。”
阮秋陽聽到這話麵上一黑,衝阮紅軍就喊“你放屁!你才蠢!”
阮紅軍還沒再出聲,阮長富又氣拍一下桌子,“你還有臉在這吵?看看自己寫的什麼東西,我看你腦子全是漿糊,上去給我繼續反省去!”
阮秋陽氣鼓鼓地收起檢討書,轉身又上樓去了。
阮長富收了收情緒,又看葉秋雯說“我希望你是真的知道自己錯了,也牢牢記住這次的教訓。以後做做事要誠實,也要樸實,給弟弟妹妹們做好表率。享樂主義這個『毛』病改不掉的話,我考慮把你們都送到鄉下『插』隊兩年。”
葉秋雯始終沒有抬頭,低聲道“爸,我知道了。”
阮長富清清嗓子,“我必須說話算話,說是今天不準吃飯就是不準吃,絕對不能通融。你也上樓去吧,再反省反省。”
葉秋雯沒出聲說什麼,拿著檢討書轉身走了。
到了樓上看到阮秋陽坐在寫字台邊拿筆畫檢討書泄憤呢。
葉秋雯沒管她,自己到另一邊床頭坐著,靠在枕頭上發呆去了。
發呆的時候自然在心想,她不能去鄉下『插』隊,絕對不能從家最好混到家最差。她一直都是家最優秀的,堅決不接受畢業後去鄉下『插』隊,兩年也不行。
所以她不能再犯錯了,尤重要的是,她離阮秋陽這個蠢貨遠一。
樓下餐廳。
阮溪阮潔吃完飯起身正準備回房間,忽被阮紅軍給叫住了。
阮紅軍對她倆說“大姐堂姐,今晚大院廣場上放電影,你們要不要去看?”
聽到放電影,阮潔目光瞬間閃『露』出心動。
阮溪便衝阮紅軍笑了笑,“去啊。”
阮紅軍這便忙站起身,“那我帶你們去,位置我都叫占好了。”
看電影是們大院的常規娛樂,有時候一個星期放一次,有時候兩個星期放一次,每次都是星期天的晚上過來放,阮長富和馮秀英自然不管這些。
阮紅軍帶著阮溪阮潔往走的時候,阮秋月問了句“有我位置嗎?”
阮紅軍去把書包拿過來背到身上,“一起走吧。”
說著又問葉帆“三哥,你去不去啊?”
葉帆想了想,“那就一起去吧。”
馮秀英這便忙拉一下葉帆,“小帆,帶著弟弟一起去吧。”
葉帆自然沒意見,牽上阮紅兵跟著一起去了。
阮秋陽在樓上窗口看到都出去玩,隻有她和葉秋雯被關在樓上反省,而且葉秋雯現在徹底不理她不和她說話了,便氣撅著嘴鼓著腮幫子。
阮溪阮潔們跟著阮紅軍到廣場上,果然有幫占了一排的位子。位子倒不是什麼座椅,就是台階,台階是一圈一圈的半圓形,一級高過一級。
們到台階上並排坐下來,正是距離電影幕布最好的位置。
因為大院大孩子小孩子都不,廣場上可以說是聲鼎沸,尤是那些半大小子在一起打槍戰,打打鬨鬨的聲音不絕於耳,吵不行。
等到天『色』黑透電影開始,廣場上才慢慢安靜下來。
阮潔坐在阮溪旁邊挽著阮溪的胳膊,看電影看十分認真,眼睛都不眨一下。
而阮溪在這昏暗的環境中看一會電影後,轉頭看四周的,忽然想起過年前的那天晚上,們在天鳳中的『操』場上一起看電影,身下坐的是草地。
她左邊坐著淩爻周雪雲阮翠芝,右邊坐著阮潔和劉杏花。
來到城的時間也不長,可在這一瞬間,她突然覺自己離開鳳鳴山已經好久好久了。聽著放映機轉動的聲音,她忍不住開始想鳳鳴山上的那些。
爺爺『奶』『奶』,三姑五叔,還有淩爻……
還有再也見不到的老裁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