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獄盤古開天傳!
蘇依陽見勸不動封亦,便也不再勸說,任由封亦今晚喝個夠。
事實證明,李一凡等三人喝酒還真比不過封亦。不過才喝了三碗酒,之前信心滿滿的李安和李楓兩兄弟便打起了退堂鼓。不過,李一凡不服輸,還想著要和封亦一決高下,結果卻被李安和李楓給拉住。
“一凡哥,彆喝了,你喝不過我們大哥!要是真的喝醉了,明天早上起都起不來。”
“那以後我和你們兩兄弟怎麼認?那我以後豈不是要叫你們一聲師叔?”
封亦這時放下酒碗,說道“李一凡,其實你叫不叫我師父都無所謂。我知道你想練好一身武功,然後殺了韓三堂替李三將軍報仇。如果你隻是一個隻在乎快意恩仇的江湖客,這樣想這樣做自然無可厚非。但是,你現在的身份是駐守雁門關的五大軍都指揮使之一,也是朝庭冊封的中亮大夫。你的肩膀上,還有比報仇更重要的事。武功,我會教你們,不管你叫不叫我師父,我都會教你們,絕不藏私。”
李一凡也放下了手中的那碗酒,憤然說道“難道,我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韓三堂那狗賊活在這世上?若是連父仇都不能報,那我李一凡還算是個男人嗎?”
一直在傍邊看著四個年輕人喝酒而沒說話的蘇橫浪這時說道“年輕人,要是為了報仇而迷失了自己,那就得不償失了。你也知道很多江湖上的事情,在江湖上不就是乾這種打打殺殺,你殺我我殺你的事情。如果每個人都像你一樣,那這世間恩恩怨怨又要如何了結?你殺了韓三堂,韓三堂的兒子豈不是又要替韓三堂報仇來殺你?”
“可是,我爹豈能是韓三堂可以相比的?我爹義薄雲天,從不做虧心事,而這韓三堂這些年來,又做了多少壞事?這樣的人都不能殺,這世間還有天理嗎?”
蘇橫浪點了點頭,說道“你說得不錯,韓三堂這些年來確實做了許多天地難容的事情。但是,如果你要為你報仇而去找韓三堂,那你就真的做錯了。”
李一凡猛地一拍桌麵,大聲吼道“為什麼?我報父仇又怎麼做錯了?”
“李一凡!”封亦低聲吼道,“你能不能冷靜點!”
“對不起!”李一凡情緒有些失控,轉身走向門外,並且邊走邊說道,“不管如何,這個仇我一定要報!”
“年輕人,你等等!”蘇橫浪開口叫住李一凡,“冤有頭,債有主!如果你真的想報仇,那你就更不應該去找韓三堂而放掉真正殺害你父親的仇人。”
李一凡猛然頓住腳步,轉身問道“前輩,你說什麼?你是說,殺害我父親的另有其人?那究竟是誰?”
“覃飛厚!”
李一凡臉上震驚,然後搖了搖頭,說道“不可能!韓三堂自己都對我親口承認,是他殺了我父親!”
蘇橫浪輕輕歎了口氣,說道“有件事,連韓三堂自己都不知道。你父親在被害之前,已經中了覃飛厚所下的毒。不然,以你父親的武功,又豈會三招之下就被韓三堂所殺?事實上,韓三堂根本就沒有想殺你父親,因為你父親也是朝庭命官,是李尚書的左膀右臂,而且在代州深受老百姓愛戴。韓三堂又不傻,難道不知道要是殺了你父親對他沒有任何好處,還得罪了李尚書?”
李一凡抬眼盯著蘇橫浪,問道“蘇前輩,你說的是真的嗎?你又是怎麼知道這件事情的?”
“因為,這是我親眼所見。當時,韓三堂與你父親隻交手了三招,而且韓三堂明顯並沒有下殺招,第三招隻是平平無奇地一掌。那一掌隻拍在你父親肩膀,結果你父親就倒地身亡。當時韓三堂自己也不敢相信你父親已死,查看了許久也沒能發現你父親的真正死因。不得已之下,也隻能毀屍滅跡,將你父親扔下懸崖。若非是我藏在懸崖之下剛好接住你父親的屍身,並親自送去開封李府,你可能到現在都還不知道你父親的死訊。”
“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
李一凡搖著頭,隻覺得一陣頭暈目眩,一個踉蹌差點就倒在了地上。
李安和李楓眼疾手快,上前扶住李一凡。
封亦學得心中還有疑問,問道“蘇前輩,既然後來都認為是韓三堂殺了李三將軍,為何韓三堂卻沒受到任何影響?”
“怎麼沒受到影響?”蘇橫浪端起碗來,小喝了一口酒,“韓三堂被調到了太原府,這就是其中的一個影響。這韓三堂在朝庭之上有很強硬的後台,李尚書在朝庭上彈劾韓三堂,卻被強壓了下去。最後,隻是將韓三堂平調到了太原府。雖然韓三堂被調到太原府算是平調,但在手中的兵權卻是被削弱了。在代州,他可以是土皇帝,去了太原,他就要處處受限製。而封亦被調到代州之後,就連續打退遼軍,大敗西夏。李尚書官複原職之後,鑒於李安和李楓你們兩兄弟的原因,提議賞賜封亦。而你曾又是秦木會推薦給朝庭的,秦木會為了自己的利益,又與李尚書聯手起來打壓韓三堂的後台,這才有了你被朝庭冊封為協忠大夫這事。要知道,當今朝庭重文輕武,這協忠大夫雖然隻是區區五品,但卻是武官之中僅次於太尉的存在。也就是說,韓三堂被調往太原不但沒有升官反而手中兵權被削弱了,而你在代州反而升了官。如今,論官職,你的官職還在韓三堂之上,在戰場上他還要接受你的調遣。封亦,你不會是連官場上的這點道道都看不出來吧?”
說到最後,蘇橫浪見封亦臉上的表情是一片愕然,心中不由開始替封亦擔心。
對於這朝庭之事,封亦本並不了解,雖然打通陰蹺脈之後,他可以獲取他人的記憶,但後來得知陽蹺脈可以抑製這種能力,所以他也不經常用。此時聽蘇橫浪這麼一說,才知道這看似簡單的一件事之中,居然還有這種微妙的關係。
封亦深深地歎了口氣,說道“要是前輩不提醒,我還真看不出來。現在經前輩這麼一說,好像還真是這麼一個道理。”
蘇橫浪無奈地搖頭,說道“正所謂,一入官場深似海。為官之人表麵上看起來風光無限,但背後卻是刀光劍影。封亦,如果你摸不清這官場的水有多深,最好還是急流勇退,早日辭官歸田比較好。”
“那可不行!”
李安和李楓聽蘇橫浪居然勸封亦辭官歸田,同時開口反對。
李安說道“大哥若是辭官歸田,那豈不是浪費了一身好武功?蘇前輩,我明白這官場水很深,但是我們大哥武藝高強,試問天下又還有誰能奈何得了我大哥呢?”
蘇橫浪擺手說道“你們還太年輕,不知道這官場之險惡。若是不懂這為官之道,武功高又有什麼用?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如今的朝庭又是奸臣當道,蔡京童貫這夥人你們以為是那麼容易能對付的嗎?彆到時被人啃得連骨頭都不剩!”
封亦並沒有表態,似乎真的在考慮蘇橫浪的這個提議。
李楓心裡也急了,說道“大哥,你彆擔心,我大哥會幫你的。呃我說的會幫你的那個大哥是那個大哥唉呀,反正你知道的。我大哥在官場裡混了十幾年了,早已經將這官場之道摸得清清楚楚。”
封亦此時點了點頭,說道“如今雁門關外局勢不明,我暫時還不想辭官歸田。但等局勢明朗之後,我再考慮這個問題吧。”
李一凡對這些官場之道並不敢興趣,此時岔開話題,問道“蘇前輩,你剛剛說的是真的嗎?我爹,真的是覃飛厚所殺?”
“是的!”蘇橫浪點了點頭,“你爹中的是一種無色無味的毒,一般人根本看不出來。這種毒,叫無形散,是天池藥王慕容池所製的一種慢性毒藥。”
“既然我爹中的是天池藥王所製的毒藥,前輩又如何肯定下毒之人就是覃飛厚?”
“覃飛厚曾偷了天池藥王的毒藥,他不僅偷了無形散,還偷了紫血散魂。若非李道中了紫血散魂之毒,以李道的一身功夫,覃飛厚又豈奈何得了李道?”
封亦這時也說道“這一點我可以作證,蘇前輩並沒有說謊。天池藥王也和我說過這回事。不僅如此,天池藥王後來也中了紫血散魂之毒,同樣是覃飛厚下的毒手!”
李安和李楓聽了這話,同樣恨得咬牙切齒。
李安說道“這個覃飛厚,殺我義父,此仇若是不報,我誓不為人!”
李楓跟著說道“一凡哥,覃飛厚的武功雖高,但合我們三人之人,一定可以報這血海深仇。”
或許,蘇橫浪說的話李一凡並不一定就會相信,但封亦說的話,李一凡是絕對相信的。
沉默了片刻,李一凡點了點頭,說道“我沒有不相信你們!蘇前輩,謝謝你告訴我真相。隻是,蘇前輩當時既然在場,為何不出手救我爹一命?而是選擇冷眼傍觀,眼睜睜看著我爹死於奸人之手?”
一傍的蘇依陽聽了李一凡這話,感到不太高興了。
“你這是怪我爹了?你難道沒聽我爹說了,你爹並非死於韓三堂之手,而是死於無形散這毒。就算我爹當時出手阻止韓三堂,但也解不了無形散之毒。”
“這”李一凡被蘇依陽這麼一說,頓時覺得無話可說,“對不起,蘇前輩,是我錯怪了你。我不但不應該怪蘇前輩,還得感謝蘇前輩。若非是蘇前輩,家父可能連屍首都保不住。而且,今天蘇前輩還告訴我事情的真相,讓我知道我真正的仇人並非韓三堂。前輩大恩大德,李一凡無以為報。請受李一凡三拜!”
說完,李一凡掙脫開李安和李楓的攙扶,彎下雙膝,便朝蘇橫浪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