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躍,翻轉,挪騰,歡呼……
伴著喧天鑼鼓聲,一個用明黃色的布和紅布納成的舞龍在一群喜氣洋洋的人的操弄下,在人群上空輾轉飛舞。
穿行在人們熱鬨的歡呼聲裡。
人們追逐著它,目光喜悅卻不狂熱。
很有許純良前世在藍星時看到的那些地方耍社火時的單純愉悅。
許純良隨著流動的人群來到舞龍外圍,近距離看著他們表演。
不時有上身赤裸的精壯漢子手拿一根黑鐵火銃一般的東西朝天空射出一個個轟鳴的爆裂聲,引起周圍人們的歡笑與尖叫。
鑼聲、炮聲、鼓聲、尖叫聲,雖然無比吵鬨,卻給許純良帶來了難得的安寧。
他微笑起來,喜悅卻不狂熱。
與周邊的人們一樣。
這個舞龍就隻是普通的舞龍,沒什麼詭異的氣息,也沒什麼令人心悸的力量。隻有那麼一絲不該出現在這個世界的……,
盛世繁華。
待舞龍的人們走過,許純良再次看到了有些熟悉的場景。
一群踩著高蹺的人從遠方走來。
他們身高約3米,身穿著花花綠綠宛如唱戲一般的服裝,臉上塗著紅紅綠綠卻有些土氣的妝麵。
許純良心底一震,習慣性的摸向腰間的桃木劍,隨即又再次放鬆身心,自嘲一笑。
他看到那些踩著高蹺的人,並沒有像葛家莊祭祀山神那樣鋸斷雙腿將木棍插入血肉中。
他們隻是像普通人一樣,用繩子和布條將那些長長短短的棍棒綁紮在自己的小腿上,然後高高低低的走在人群中。
為人們表演著一些動作。
有手持關刀的武將,有手拿折扇的文人,還有背後插滿旗子的不知名神隻。
他們擺著手從人們自發讓開的道路間走過。
“這辛縣人,果然好耍!”
許純良想起死去的林七說過的話,不由在心中讚歎一句。同時對林七能在辛縣中靠唱戲掙到錢產生了懷疑。
因為他看到高蹺隊後麵竟有一個巨大的移動舞台在人們的擁護下【開】了過來。
“好家夥!這麼大的陣仗,一般的戲班子可撐不起!”看著舞台下方密密麻麻的精壯大腿,許純良忍不住在心中感歎。
這個仿佛會開動的巨大平台下方,竟然不是許純良想象的車輪,而是由一個個裸露著精壯大腿的青年漢子抬著走過。
許純良能清晰看到他們破衣爛衫下露出的古銅色的肌肉大腿,和他們如癡如醉聽戲的麵部表情。
如果他們的臉上是如同伏爾加河上的纖夫一般麻木痛苦的話,許純良反而會覺得這一切可能會顯得正常一些。
而平台之上,正在演著一場才子佳人的戲劇。
儘管許純良一點都不喜歡戲曲,但還是能很隨意的看到這個戲班子的精細程度和遠超林家班子的服化道水平。
身邊傳來賣糖人的叫賣聲,猶如置身在一個巨大廟會中的許純良忍不住朝他走了過去。
賣糖人的身邊蹲了四五個小孩兒,他們吞咽著口水,貪婪的看著木棍上黃澄澄的糖人。
有龍,有魚,有長滿觸手的詭異生物。
看著那個惟妙惟肖,長滿觸手的糖人模樣,許純良終於覺得這個世界回歸了一些正常。
他用三顆銅錢買走了那根觸手糖人,隨後笑著將觸手塞入口中,品味著它的甘甜。
他不由嘴角上揚,詭異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