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咚鏘……”
許純良突然聽到了喧鬨的鑼鼓聲。
此時縣主府外,原本清淨的街道上突然站滿了人和舞獅舞龍的隊伍。
那些隻知道在街頭看表演傻笑的辛縣居民們不知何時被那些街頭表演的隊伍帶領到了縣主府外。
他們好奇的伸長了脖子,往縣主府的高牆內看了過來。
小孩們站在人群外努力的伸著脖子,他們的脖子就像一根根豆芽菜一樣伸得老長,終於高過了圍牆,於是他們笑嘻嘻的看著圍牆內的景致,看著站在窗前的許純良。
而那些大人們似乎無法把脖子像皮筋一樣伸長,所以他們隻能憋紅了臉,努力的伸啊伸,伸啊伸。
卻怎麼也無法變長。
“咚!”鑼鼓隊那個用自己頭敲自己肚皮的家夥重重的在肚皮上敲了一下。
於是有人反應了過來。他伸手用一種彆扭的姿勢拽住了自己的頭發,然後用力向上拔。
人能不能拽著自己的頭發把自己拽的飛起來?
當然不能!
所以在他的努力下,他拔斷了自己的脖子,他的頭帶著血紅中透著森白的脊椎,越升越高。
他的脊椎就像是一個骨質的蜈蚣一樣,不斷生長著,一直到他的頭超過了縣主府的高牆之後,他才停了下來。
他笑嘻嘻的看著站在窗前的許純良。仿佛看見了什麼令人無比開心的事情。
更多的大人模仿了他的動作,於是一根根骨頭樹樁一樣脊柱被拔出,他們用頭顱笑嗬嗬的看著許純良。
而許純良看著眼前的半糖蟲女,好奇的問道“能不能幫我解惑一下,辛縣裡,還有活人嗎?”
半糖蟲女微笑著扭頭,看著高達五米的圍牆上那些高高低低擠壓在一起的人頭,用特彆肯定的語氣說道“當然,你不看他們都笑的那麼開心嗎?”
“我們辛縣存在的意義,可就是為了開心才這麼好玩兒的呀。”
許純良也轉頭看了看圍牆上密密麻麻的令人恐怖的頭顱。很認可的點了點頭“你說的沒錯。”
他不由的笑了起來。
“這些東西,確實挺好玩兒的,讓人看起來有種發自內心的喜悅感呐……”
他穿著黑色又合體的儒袍,皮膚白皙沒有一絲皺紋,頭頂的頭發雖然有些淩亂,不是特彆的一絲不苟,但還是展現出了一種獨特的優雅氣質。
而此時他看向圍牆外的人頭的目光又充滿了欣賞的意味。讓他整個人看起來更像是來辛縣旅遊的遊客。
這些高高低低的人頭就好像不是恐怖的人頭,更像是可愛的鬱金香花朵一般。
他這樣的表情,讓身邊的半糖蟲女不由得發愣了一下。
“但是啊……,人不該拿來這樣玩兒啊。”
“哪怕是貓貓狗狗、花草樹木都不該這樣被拿來玩兒的。你們這樣做是不對的。”
許純良微笑著,誠懇的向半糖蟲女和站在院子裡的人們說道。
不知何時,那個穿著藍衣的老嬤嬤和那些侍女,以及一個個青年男子站在了院子裡。
他們都帶著淡淡的笑容,靜靜地看著許純良。麵上的笑容和圍牆上的那些頭顱們一樣,統一而標準。
就像是從一個流水線上生產出來的人偶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