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冒著白色熱氣的肉湯。
點點不知名的綠色香料飄在白色的湯汁中,散發著誘人的香氣。
許純良默默等待著周圍人吃下湯中的肉,喝乾碗裡的湯之後,這才有些相信此時自己眼前這碗湯大概率是沒有問題的。
‘彆太敏感,或許大多數情況下一切正常才是這個世界該有的主旋律。’他在心底跟自己提醒了一句。
自他從樊城出來之後,已經遇到了很多事情。
所有看起來祥和美好的東西到後來都證明隻不過是一些詭異東西的障眼法罷了。
尤其是他剛剛經曆了半糖蟲女那個老陰貨之後,產生了一種近乎美好ptsd的症狀。
那就是懷疑一切看起來祥和正常的東西。
比如說這些普通的趕路人,比如說這個山腳下賣肉湯的草廬。
‘或許隻有這碗湯裡鑽出一根觸手或者這胖子突然變成殺人越貨的屠夫,我才會覺得這一切正常吧。’
許純良自嘲一笑,端起眼前的黑陶碗又仔仔細細的看了一遍。
碗是黑色的粗陶,看起來有些粗糙,明顯製作工藝不達標,但是勝在結實。
他將碗放下,拿起一旁的竹筷,認真的看了看,竹筷還算乾淨,也沒有突然長出新芽來,一切都很正常。
“喂!”
一道粗獷的聲音打斷了他的觀察,許純良抬頭,看到了胖廚子如小肉山一樣的身體。
他滿臉橫肉的瞪著許純良。
“我看出來你與眾不同了,臉長的比女人都白淨,氣勢比說書先生說的皇親國戚都有派頭。”
“告訴你啊,我這雖然是農家燒製的粗陶碗,但也洗的很乾淨,筷子也是用綠竹一根一根削出來的,還專門用開水煮過,肯定是乾淨的。”
“你要嫌臟你可彆吃啊。”
“一碗五文錢,錢我收過了,你不吃我也不給退的。”
胖廚子沒好氣的對許純良說道。
“老板誤會了,您這碗肉湯聞起來就很香,我隻是沒見過這個肉是什麼,所以有些好奇,沒有嫌棄的意思。”許純良也不動怒,笑著解釋道。
“能是什麼肉,好肉。”胖老板嘟囔了一句,也沒解釋自己究竟用的是什麼肉,轉頭回到了鍋邊。開始往鍋下的爐火中添柴。
“這位公子,放心吃吧,這個店老朽路過這青鈴山的時候是常吃的,老板看著胖,但還是很乾淨的。”
“這肉確實是比較稀少的,公子沒見過也正常,那是這青鈴山的一種特產,也沒名字,一種長得有點兒像豬的鳥兒的肉。很香的……”
一旁傳來解釋的聲音,許純良轉頭,看到一位穿著破爛儒袍,背著破書箱的老人。
老人是個熟臉,是許純良那日從小路中走出,在大路上碰到的,聽他與販夫走卒們聊天,他是一個遊學的學子。還是個童生。
許純良不明白為什麼他這麼大的年齡了還隻是個童生,也不明白他為何這麼大年齡了還出來遊學,但也從這三天以來同路的接觸中,隱約能感覺到他是個有點迂腐但又還不錯的人。
所以許純良對他報之以微笑,隨後拿起筷子夾了一塊肉。
又仔細看了一眼,對比自己殺死那些人人鬼鬼們,確定這玩意兒起碼不是黑店裡的人肉後,他塞入口中。
隨後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