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純良沒有去評價王富貴口中的是‘山神’更好些,還是動輒玩連坐的朝廷更好些。
他隻是靜靜地看著那個此時正被‘黴運’籠罩的漢子。想要看出他身上此時的問題。
可他什麼都看不出來。
既沒有明顯的詭異怪物,也沒有什麼奇異的氣息籠罩。他就像一個不小心被刀紮了腿的正常人一樣。
一直到眾人平複了心情,吃完手中分到的肉繼續往山上走的時候,也依舊沒有什麼事發生。
似乎他殺死的那三隻豬鳥帶來的黴運就是腿上受傷而已。
“這就結束了?”他伸出一隻手幫助王富貴撐著書箱,小聲問道。
王富貴搖了搖頭,給許純良打了個眼色,示意他走慢一點,儘量離那人遠一些。
“以我的經驗,結束不了。”
“小夥子,你是不是想問我為什麼沒有製止他?”他看著許純良低聲問了一句。隨後不等許純良搭話,他接著用一種壓的極低又能勉強聽到的聲音小聲對許純良說道“知道多殺豬鳥就會倒黴運的人這裡麵一大半人都知道。你沒看他們也都沒說什麼嗎?”
王富貴伸手捋了捋自己的胡須,若有所指的說道“個人有個人的命運啊……”
許純良沒有再說話,隻是沉默的跟在王富貴身後,靜靜地觀察著周圍的人們。
所有人都似乎在竊竊私語的聊著天,但許純良發現所有人都偷偷看著那個腿上有傷的漢子。
邁步看路的時候會偷偷看他一眼,與同伴說話時會看他一眼。
甚至打哈欠時都會看他一眼。許純良看的出來,似乎所有人都在等著他出事。
而那個受傷的家夥顯然也注意到了這個問題。
他惡狠狠的瞪向每一個看向自己的眼神,想用自己的狠意將那不知道究竟存在不存在的黴運瞪開。
再一次次將看向他的眼神瞪開後,他終於率先崩潰了。
“你們在看什麼?啊?你們在看什麼?”
“你們為什麼盯著我看?”
“我有什麼問題嗎?”
他惡狠狠的瞪著每一個看向自己的眼神,惡狠狠的罵著每一個看向自己的人。
可這些人在被他瞪的移開眼神後,還是會忍不住想要偷偷看他。
當有一片樹葉落下時,所有人都會忍不住看向那片樹葉。然後屏住呼吸。直到樹葉落在地上,驚不起一片塵埃。
當那人不小心踩在一條枯枝上,枯枝發出‘卡吧’的折斷聲音時,所有人停下腳步看著他。
然而總是什麼都沒有發生。
“你們看,我說吧,根本沒有什麼黴運。我好好的。”
那人看著腳下的枯枝哈哈大笑著。他壓在心頭的陰鬱基本消失。他開心的看著眾人。
一直小心翼翼偷看他的人們很多人也都鬆了一口氣。心中暗道或許腿上的傷口就是他應該受到的懲罰。
所以當太陽當空照,眾人都來到山坡的一處平台上時,很多人都放鬆了下來。
許純良與王富貴一起在一平台邊上的一處巨大鵝卵石上坐下。
王富貴從書箱下麵掏出一張烤的焦黃的餅遞給許純良。
“為什麼不吃那個東西了?”許純良指著平台外的豬鳥問道。
“不能再吃了,不能再吃了。”王富貴搖了搖頭。
“又是規矩?”
“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