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
許純良嗬嗬笑了起來。
他看著自己身邊的屍神教農人們,看著他們身上不斷流淌的鮮血和瘤體狀的汙穢。
隨後抬頭看著盤陀那七隻眼睛,他無比認真的看著它們。
“咳咳。”
老年許純良輕聲咳嗽了兩聲,朝許純良邁出一步,然後笑聲說道“那個……,孩兒啊,要不……,算了?”
“這東西太厲害了,咱們打不過啊。”
“其實……,能讓一個已經站在了天上的東西服軟,你已經很厲害了,我們沒有必要和它拚命吧……”
“再說了,那神侍不是說了嘛,它們屍神教,是名門正派來著。名門正派,不就都是好人嘛……”
老年許純良小心翼翼的看著正在嗬嗬直笑的許純良,意味深長的解釋著。
看許純良不理自己,他給小孩兒許純良使了個眼神。
小孩兒許純良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他一把抱住了許純良的大腿,用力睜大了自己的雙眼,好讓自己看起來顯得萌一些。
“大哥哥,我們不打了好不好,咱就放過他,不跟他一般見識。”
“好不好……”
聽到小孩兒許純良的話,老年許純良眼中閃過一道讚許。
‘我怎麼就沒想到這麼說呢?年輕人好麵子,不能說打不過,就得說放過他!’想到這裡,老年許純良認同的點頭說道“小家夥說的對,不跟他一般見識,他們不過是一幫隻知道自殘來獲取力量的農民罷了。你可是斬妖司出來的官員,怎麼能跟他們一般見識呢?”
“聽我的,饒了他,好不好?”
說完,他笑嗬嗬的看著許純良。
可許純良依舊抬著頭,嗬嗬笑看著盤陀的七隻眼睛,一言不發。他的身體像一柄筆直的力量,死死的釘在地麵上,直視著盤陀。
一團粉色的煙氣帶著一縷極淡的桃花香,在桃木劍前三寸的地方緩緩流動著,並伴隨著他的笑聲,微微抖動,像一條隨時準備出擊的小蛇。
看到許純良的笑,紅雲中,盤陀的七隻眼睛變得陰冷了起來。
他似乎有些發怒,巨大的身體在紅雲中微微抖動著,長了七顆腐爛眼眸的巨臉朝著許純良的方向微微降下了一些距離。幾乎要衝破包裹著他的紅雲。
“你很不服氣?”他用自己的七隻眼睛憤怒的看著許純良,眼神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是的呢,我很不服氣。”
許純良一邊狂笑著,一邊又十分平淡的說道“我很不服氣。”
那條屬於老年許純良的黑色飄帶在他身體外飛舞著,然後像壁畫上的飛天那樣纏繞在他的雙臂臂彎,黑色的清氣出現,托起他的身體往天空的方向飛了起來。
他此時的感覺十分奇怪,盤陀的目光讓他身心疼痛,似乎有無數痛苦自肉體和靈魂中憑空生出,不斷侵襲著他的身體,幾乎讓他想要自殺死去。
但同時,隨著他體內靈氣不斷的流入桃木劍中,又有難以壓製的愉悅在他的身體中肆意激蕩著,讓他的靈魂和身體不由自主的狂笑著。
他的每一個器官都在狂笑,就像是擁有著自己的靈魂一般。
同時,他又感覺自己無比的憤怒。
那憤怒來自哪裡?他感知不到,但他卻本能的憤怒。
就像是一位君王,被自己的臣民欺辱了一頓,然後臣民說因為某些事我不想再欺負你了,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這種感同身受的憤怒。
讓他幾乎想要爆炸。
他抬起左手,伸出自己的食指,在白皙如玉的額頭上狠狠挖了下去。
橫,橫,豎,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