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縣令看到正堂坐著的人,他頭一陣眩暈,哪個他都惹不起。
“何大人,我奉我家主子之命來帶走顧大夫。”
東宮人一亮令牌,其他人紛紛側目,都歇了聲。
何縣令站起身,為難道“顧大夫就是景衍將軍壓製下官抓得。”
東宮人驚訝,沒想到顧崢牽扯了這麼多人,他道“太子有令,今日必須帶走顧大夫。”
何縣令本就受景恒王吩咐要看好顧崢,看林清禾的陣仗是要他死,還不如交給東宮的人。
他點頭“是。”
賀銘剛支開客棧的窗子就見底下的馬車,剛好一陣風吹開簾子,露出裡麵坐著的人臉。
啪嗒!
窗門蓋上。
賀銘站定後急忙去找林清禾。
“完了完了。”
他衝進林清禾的屋子,隻見她與景衍站在窗前,聽到他的咋咋呼呼也沒回頭。
坐在馬車內的顧崢撥開簾子,仰頭與林清禾對視,勾起一抹挑釁的笑。
隨後放下的簾子擋住一切視線。
景衍擔憂的看向林清禾“清禾。”
看著顧崢被東宮人帶走,林清禾沒動,她心有準備。
“我們也回城。”
她道。
臨走之前,林清禾特意去桃花村將陳家人帶到鎮上,他們惹了眾怒,在村裡人人喊打,生存不下去。
賀銘大方買下一處小宅贈予,又給了五十銀兩,他本來想給上百兩的,被林清禾攔住。
“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林清禾道,她看向清秀長相,雙眼卻透露堅韌不拔的芸娘,“好好過日子,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一切都會來的。”
陳家人知道她指的是什麼,感激不已鞠躬。
“是。”
安頓好陳家人,三人踏上回城的路。
李氏找林清禾都要找瘋了。
一向精明強勢的老夫人再次中風,醒來後便有癡呆的趨向,時常記不住人,如同稚童般吵鬨。
她倒是還記得林清禾,醒來便吵著要見她,一日不見,便變著法折騰李氏。
不是要她親自按摩揉肩,就是要她熬藥喂藥,磨得她苦不堪言,活脫脫瘦了一圈。
她派人三番五次去茅山屋請林清禾都沒見著人。
她親自帶人將西廂後門重新開的打了些,特地做了一扇小門後,迫不及待帶人去茅山屋尋人。
她真的是被折磨夠了,即使宋老夫人有人伺候,衣物換的勤,屋中並無尿味。
但悶啊,老夫人身上的老人味,病味愈加濃烈,她一個養尊處優的貴太太都快要瘋了。
她一定要把林清禾請回來!
“我說了幾百遍了,我家主子出去了!”
被元純告知侯府人又來了的芍藥抓狂的很,她沒好氣打開門,見是李氏,麵上浮現譏諷之色。
“呦,這不是侯夫人嗎。”
李氏對伶牙俐齒,說話刻薄的芍藥十分不喜。
在她心底,芍藥就是個低賤的婢女。
現在有求於人家,李氏忍了這口氣“我是來找清禾的,她祖母想她了。”
芍藥哦了聲“等我家主子回來,我自會告知,請回吧。”
李氏麵色一變,忍了又忍,最終忍不住道“你身為她的婢女不應該為她著想嗎?得罪我,對你們有什麼好處。”
芍藥啊了聲,突然狂笑,笑的腰都直不起來,笑得眼淚都奪眶而出。
她這麼不給麵子,李氏惱羞成怒“你笑什麼。”
“你配當母親嗎?”芍藥張口,一如既往的刻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