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閣老在內心大罵馬夫蠢貨，李白都蹬鼻子上臉了，他也不能繼續裝聾作啞，必須出麵解決問題。
馬車中的藍望舒唇角勾了勾，眼神裡麵一片冰冷。
“不敢當，實在是這個下人胡說八道，我就說昨日林閣老還能舌戰群雄，怎麼今日就出了意外呢，這個下人是在咒您啊，不吉利，實在是不吉利啊。”
藍望舒三言兩句就把自己摘的一乾二淨，就好像一心為了林閣老好一般。
“是啊，有的人以為自己有些特彆就為所欲為，殊不知隨時都有可能被拉下來，狐假虎威終究還是不行的，也怪老夫管教不嚴。”
藍望舒當然聽得出林閣老的含沙射影，也沒有選擇繼續糾纏，今天到這種程度就足夠了，再說多了，那可就真的是故意的了。
這不是給林閣老遞了個由頭整治她嗎？她又不是大傻瓜。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不是不報，時候未到嗎這不是，以卵擊石並不是上策，她又沒有主角光環，自然不會觸這個黴頭。
“林閣老說的對，要不說您是閣老呢，這格局就是不同，這肚量這是海納百川，今日也是下官莽撞了一些，沒求得真相就偏信了這個小人，真是罪過，正巧，拍賣會即將舉行，下官不才，請林閣老指導一番，您見識多，想必也願意為了前線的將士對下官多加鞭策的。”
藍望舒順著杆就往上爬，林閣老去了，他手下的人自然也有了理由可以去，甚至她也有借口逼他們去。
“老夫當然願意為了將士略儘綿薄之力，不過……”
林閣老自然不會拒絕這頂高帽，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藍望舒打斷了。
“太好了，下官就知道林閣老的人品高尚，一定不會拒絕參加拍賣會的，晚些下官會送上請柬，還請林閣老賞臉，小五，還不把路讓開。”
藍望舒的音調突然拔高，蓋住了林閣老的不過，聲音響亮到每一個人都能聽到，甚至還染著幾分激動。
林閣老被她嚇了一跳，臉色鐵青，也不好再說什麼，此事已經板上釘釘，完全低估了藍望舒不要臉的程度。
見藍望舒很有顏色地把路讓開，讓他先行，再反悔發難就顯得他太過小肚雞腸，隻能忍著不做聲，他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了。
小五很聽話，迅速把路讓出來，眼睛不動聲色地瞟了一眼，看了看宮門口的一處，今天是個好日子，陛下的心情應當不錯。
怪不得寵李大人呢，應該，太應該了。
“大人？”
“走吧，到了門口停下就是。”
“是。”
藍望舒的馬車慢悠悠的跟在林閣老的後麵，看熱鬨的官員也默默放下了自己的車簾一角，一連串的馬車有條不紊地進了外城的城門。
到了皇宮內城，藍望舒從馬車上跳下來，林閣老鄙夷地甩了甩袖子，靜靜等著馬夫跪在地上，他用力踩著馬夫的背。
藍望舒親眼看著馬夫的脊背變彎，四肢顫抖，緊緊咬著嘴唇，就連額頭都開始冒汗了。
“大人。”
小五見藍望舒還在看熱鬨，忍不住提醒了一句，藍望舒回過神，點點頭，這個時候看熱鬨的確不合適。
“大人是可憐那個馬夫了嗎？”
小五跟著藍望舒走進了長長的甬道，四下無人，低聲詢問。
藍望舒有些莫名地看了他一眼，她是什麼很賤的人嗎？會同情那種人？彆開玩笑了。
“你怎麼會這麼覺得。”
小五低著頭跟在藍望舒的身邊，他做為陳宴書放在她身邊的人，當然不是什麼廢物，甚至就連藍望舒的為人生平都是他去查的，可以說對眼前的李大人了如指掌。
“大人是個心善的人。”
“你從哪看出來的？”
藍望舒怪異地看了小五一眼，心善？開什麼國際玩笑，她就是個小心眼的人，誰惹到她身上，那就算他倒黴。
“大人接收難民，帶著村民一起開作坊，還捐款捐物，前線的物資也是。”
小五越說語氣越篤定，藍望舒默默無語，說實話，她真的覺得小五對她的濾鏡有點大。
這一刻她似乎能和現代社會熱衷於做慈善的資本家共情了，她做這一切其實都是有目的的，名聲也好，收買人心也好，並不是無緣無故，無私奉獻的。
她一隻手背在腰後，另一隻手拍了拍小五的肩膀。
“彆這麼天真，你家大人可不是什麼好人，我下手狠著呢，去側廳等著吧。”
藍望舒假笑了一下，看到了有往來的人，才吩咐小五出去，自己慢悠悠地走上台階。
“李大人，今日看起來氣色不錯。”
藍望舒覺得聲音有些耳熟，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見來人她的嘴角勾了勾，眼睛的弧度未變。
“京都風水養人，理當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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