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郡王喝了藥,感覺好受多了,再細問自己的病,微微一歎,
“自從康熙三十九年,因貝勒諾尼攻訐,你瑪法的爵位由親王降到郡王,我就一直拎著心。”
“原想著八爺得皇上喜歡,咱們多幫扶些,以後許還能升回親王,不想還是惹了皇上不高興。”
世子看著他,“皇上對咱們家積怨已深,阿瑪說這些有什麼用呢?重點在於表姐赫和八爺……”
“他們夫妻定親、成親都在咱們府上辦的,看著咱們府是跟八貝勒府是綁在一起的,其實不過是表親,又不是不能分開。”
安郡王一下愣住了,半天才說“咱們退了,你表姐怎麼辦?這裡是她的娘家。”
世子冷笑一聲,“真是娘家嗎?未必吧?要不是咱們家得用,她回不回來都兩說呢。”
安郡王閉上眼睛不再言語了,
世子知道親爹特彆疼愛表姐,每次說這個他都不愛聽,換了個話題“眼下順天府那案子要緊,阿瑪可有主意?”
安郡王想了想說“皇上有氣,咱們家就得舍了一個子侄讓他出氣,就讓恩昌去吧!”
恩昌就是安郡王昏倒時來幫手的那個隔房庶子,他自小失了生母,生父也早早過世,文不成武不就,誰都不待見,是府裡的透明人,
世子眼神一閃,心裡替恩昌哀悼一秒鐘,立刻就去跟恩昌的嫡兄商議了,還許了一筆銀子給他。
那嫡兄立刻就答應了,恩昌眼看就要成年,說親、聘禮就是一大筆開銷,往後還得分家,這回全省了。
第二天,恩昌就被押送到順天府了。
順天府尹略等了兩天,立刻就判了流放,案子節略遞上去,康熙隻看了一眼就批了準。
順天府尹鬆了一口氣,安王府也鬆了一口氣,
安郡王以為事情完了,世子也以為事情了結了,府裡又開始辦文會了,隻是這回發出去的帖子再沒人接了,
華彬覺得奇怪,讓人出去一打聽,氣得肺都要炸了,他急急的去找世子,
世子淡淡的說“你當皇上為什麼要逼順天府結案?就是逼咱們家交人頂罪的。真交了人,安王府好文風的好名聲也就毀了。”
“好文風本來就是瑪法拿來討好先皇,同時也是製衡皇上的法子,用了這些年,也到時候了!”
華彬張張嘴,半天說不出話,最後訥訥的說“那阿瑪知道嗎?”
世子點點頭,“自然知道,又驚又怕的,所以才病倒了。”
不幾日,
周清的弟弟扶周清的靈柩回原籍,安王府派華彬送上大筆盤纏,周清的弟弟看也沒看一眼,頭也不回的走了。
這日,三阿哥捏著奏折跟三福晉說“戶部虧空嚴重,我要上個折子彈劾老八。”
三福晉一驚,一把抓住他的手,“你這又何必?老八管著戶部,跟你又挨不著,你好好修你的書不行嗎?”
三阿哥淡淡一笑,“修書也好,讀書也罷,都是為了討好皇阿瑪,如今皇阿瑪不待見老八,正是我遞刀子的時候。”
三福晉氣極“刀子好遞你就不怕傷了自己!戶部有虧空,那是老八拿去做人情了,那裡牽扯了多少人,你捅出來能有好?”
“太子不是跟老八不對付嗎?老八得不了好,他就高興了,你讓他去辦就是!”
三阿哥搖搖頭,“不行不行!太子的人也從國庫借銀子了,就是太子自己,隻怕也沒少拿,他才不會捅出來呢。”
三福晉更擔心了,捏著帕子在屋裡直打轉,“那老大定然也不少從國庫借銀子。”
“老大、太子、老八他們哪個身邊不是一堆人,你把那些人都得罪了,就算皇阿瑪喜歡你又有什麼用呢?”
“皇阿瑪再讓你去清繳國庫欠銀,你接還是不接?接了要怎麼辦?你想過嗎?”
三阿哥笑說“這個我都想好了,差事我是不會接的,讓老四去接,他就是現成乾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