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猜的沒錯,康熙知道戴梓改良了火銃,又知道新科探花是戴梓的長子,當時就誇了一句“戴家確實不錯!”
到了禮部恩榮宴,也就是瓊林宴當日,乾清宮傳出旨意戴梓改良火銃有功,晉封雲騎尉,賞銀百兩。
雲騎尉是清朝異姓功臣獲封的最小爵位,一般也封烈士子女,相當於五品武官,年俸85兩。
爵位雖小,銀子也不多,可是意義不同,說明皇上認可了戴梓的功勞。
戴梓自然感激涕零,捧著聖旨三呼萬歲,還給了宣旨太監一個大紅包。
送走宣旨太監,戴梓就捧著聖旨開始發呆,直到戴京回家才醒過神。
戴京蹲在戴梓腳邊,輕聲道“爹,你這是怎麼了?”
戴梓苦笑一下,點點明黃的聖旨,“我以前以為功名無用,投筆從戎,報國用命才是正途,”
“我以前造出那麼多東西,那個連珠銃,還有被皇上封為威遠將軍的衝天炮”
“哈!這些都不如改良個火銃得的賞賜多,到底是托了你這個探花郎的福呀!”
戴京苦笑一下,知道親爹心裡憋屈,一咬牙低聲說“爹,我把南懷仁的事情告訴四爺了,他信了。”
戴梓眼睛一亮,一把抓住戴京的胳膊,顫聲問“真的嗎?他信了?”
戴京含著淚點點頭,“他信了!爹,你去做你想做的事情,這件事就交給兒子,兒子必然……”
戴梓突然站起來,乾枯的雙手緊緊抓住戴京的兩條胳膊,連聲說“不不不!”
“那是南懷仁,皇上不可能讓翻案的,你不要冒險。咱們就這麼過吧!就這麼過吧!”
“你們跟著我吃了十多年的苦,你娘的年紀也大了,夠了!真的夠了!不爭了!”
戴京眼圈一紅,落了淚。
父親剛強了一輩子,委屈了十幾年,到底還是磨平了棱角,向惡人低了頭。
可是,他不服、不甘、不認命!
乾清宮
此時,胤禛也在跟梁九功打聽南懷仁和戴梓的恩怨。
梁九功想了想說“南大人和戴大人一直不和,要說有什麼恩怨,奴才還真不知道。”
胤禛也不追問,笑說“我就是一問,戴梓得了爵位,我就想起這事了。”拱拱手就告辭了。
這一幕正好被太子看到,他笑不茲的問梁九功“他倆真的沒恩怨嗎?當年鬨那麼凶?”
梁九功趕緊搖頭,“回太子爺的話,奴才是真不知道!”
“太子爺說的在理,當年鬨成那樣,確實奇怪!不過,奴才真是一點印象都沒有。”
太子哈哈一笑,隨意地拍一下梁九功的肩,帶著何柱就走了。
離開乾清宮,何柱笑說“奴才倒是聽說南懷仁和戴梓是冤家對頭,為了什麼就不知道了。”
太子搖著扇子,邊走邊說“南懷仁長什麼樣我都不記得了,不管他,”
“不過,戴梓倒是個人才,我倒想去試試新火銃,就是不知道巡塞前有沒有機會?”
何柱賠著笑,“皇上連爵位都賜了,這就是十分滿意的,奴才覺得皇上怎麼也要去試試的。”
太子高興了,停下來看著何柱,“既如此那我也該賞賞戴梓,他兒子是新科探花,我出手就不能小氣了。”
何柱嘴角一抽,期期艾艾地說“主子,咱們在京城的綢緞鋪子都倒了,外頭欠了一大筆銀子,這會賬上沒有現銀。”
太子眼睛一瞪,壓低聲音喝道“怎麼就倒了的?不是說有人上趕著往咱們這送貨嗎?不是說貨好價低嗎?”
何柱哭喪著臉說“南邊新貨沒下來,去年的舊貨又都被人包了,他們想送也沒貨送呀!”
太子擰起眉,“沒貨就沒貨,怎麼還倒欠了銀子?”
何柱嘴角一抽,“以往的貨好,綢緞莊不止零賣,還給各勳貴府邸供貨,年前就收了定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