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太了解自己這個孫子。
自從他親眼看著父母死在自己眼前,就變得冷心冷情,喜歡將所有的情緒深埋心底。除了村裡的人,外人的性命對他來說,與草芥螻蟻無異。
這麼多年來,他的心裡一直埋著深深的仇恨。
恨他這個爺爺,也恨小主人。
後來,就把仇恨發泄在了那些彆有用心的人身上。
或許是因為愧疚,對這小子做的那些事,他一直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可那是因為,他知道那些人都不是小主人的血脈。為了守護秘密,有些事也不得不做。
然而,當他看到那個與小主人年輕時一般無二的小姑娘時,他就覺得她是自己要等的那個人。
原本,確認身份的事必須慎之又慎。
誰知這小子自作主張,把人帶到了禁地,還故意讓他們撞破了一些秘密。
目的就是為了殺人滅口。
簡直膽大妄為。
深深歎了口氣,村長道:“他們的事你不必管了,事情到了這一步,我會去找那個女娃娃談談。若是確定了她的身份,你們就……”
“就什麼?想讓我認她為主?不可能。”天樞嗤笑。
村長冷哼一聲,“我們存在的意義,就是守護主人。她若是小主人的血脈,你們就該認她為主。哪怕當初小主人用鐵令逼我們離開,那也是為了有朝一日,能把我們守護的東西送到她的血脈手中。”
“迂腐!”
天樞扔下一句話轉身就走,氣得村長差點破口大罵。
這個臭小子,真是不如他爹,至少他爹當年不敢這麼明目張膽地頂撞他。
玉衡見村長氣得夠嗆,斟酌了一下道:“首領,您彆氣。天樞和我們不同,我們都是三叔四叔帶回來的孤兒。如果非要認主,有我們就夠了,您就彆再逼天樞了。”
“那怎麼可以?你們都是一樣的,沒有誰貴誰賤。好了,彆說了,你去熬藥吧。照顧好你三叔四叔,他們要是醒了,讓人知會我一聲。”
村長說完轉身就走,進入石室拿了一樣東西。
傍晚,啞姑到房中送飯,見薑雲染的臉色好多了,比劃道:你今日辛苦了,我多做了兩個菜,你嘗嘗。你喜歡吃什麼菜,告訴我,我下頓給你做。
“不用麻煩了,這樣就好。”薑雲染無心吃喝。
他們已經在這裡耽擱了好幾日,必須儘快離開。
否則以薛姐姐的身體情況,可能就真的回天乏術了。
尤其是在她閱讀過那些孤本醫書之後,更明白了屍蠱的可怕。
也不知道王爺和義兄他們商討得怎麼樣了。
啞姑見薑雲染似是沒有胃口,輕輕地歎了口氣,比劃道:村長想見你。
片刻後,薑雲染跟著啞姑去了村長屋中。
村長望著那張與記憶中漸漸重合的臉,情緒難免有些激動。
他平複了一下心情,捋著胡子,笑眯眯地寒暄道:“這幾日,薑姑娘和你的那幾位朋友,住得可還習慣?若是有什麼招待不周的地方,儘管跟啞姑提,千萬不要客氣。”
“村長太客氣了,是我們冒昧打擾,多謝村長盛情款待。”
客套話說完了,薑雲染主動提起道:“不知村長找我有什麼事?”
“哦,家中小輩不懂事,之前做了一些失禮的事,希望姑娘大人大量,不要與他們計較。再有,姑娘幫老朽的兩個兒子解了蠱,想當麵感謝一下。”
村長說著,從旁邊桌上拿起一個雕花木匣,等木匣打開,裡麵赫然是一疊銀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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