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在此之前,昭陽公主對薑雲染的身份還持有一絲懷疑,那現下可以說確信無疑了。
此時此刻,她隻想找個懂畫之人,與她一起品鑒欣賞。
但那還不足以平複她內心的激動。
再看向薑雲染時,昭陽公主的眼神變得愈加灼熱,費儘全力才抑製住心底的衝動,顫聲道:“薑雲染,你真是個天才,為何本宮沒有早一點認識你?”
“公主謬讚了。還望公主能答應臣婦,不要透露這幅畫的作者。”
“為什麼?本宮不明白,你如此大才,為何不肯讓世人知道?”
昭陽有些搞不懂這些有才能的人,當初在江南拜會的那位大儒不肯入世,薑雲染這樣的才女也不願讓世人知曉。
若是換成她,她巴不得天下的人都知道,怎麼甘心藏拙?
薑雲染道:“臣婦有自己的苦衷,還望公主成全。”
“本宮隻能答應你,絕不主動透露。但你要知道,這幅畫一旦獻給母後,便很難再保密了。”
“……臣婦明白。”
“哎,罷了,就先依你吧。走,陪本宮去用晚飯。”
為了等薑雲染畫完,昭陽公主連中飯都沒吃,隻墊了些點心,這會兒肚子已經開始唱空城計了。
薑雲染不好再駁公主的麵子,跟著她進了膳堂。
等用完飯,昭陽看了看漸漸暗沉的天色,歎息道:“真是可惜,看來不用本宮去說,你們也見不到了。”
“啊?”
薑雲染一時沒反應過來,昭陽擺擺手,“不重要。對了,六月十九是觀世音菩薩的成道日,相國寺有法會。母後信佛,本宮準備在那一天代母後去進香,你陪本宮一起吧。”
六月十九嗎?
薑雲染思忖了一下,最近好像沒有什麼要緊事,便點了點頭。
昭陽見她沒有拒絕,心情很不錯,讓總管將她送出了公主府。
薑雲染在青芝的攙扶下上了馬車,誰知馬車還沒走出多遠,甚至連巷子都沒出,就忽然停了下來。
“怎麼回事?”
青芝見馬車停了,撩開簾子詢問車夫。
車夫道:“回姑娘,前麵有一駕馬車擋住了去路。”
巷口。
一駕寶藍車帷,鑲金嵌寶的馬車上。
侍衛見馬匹不動了,對車內之人稟報道:“主子,有駕馬車剛從公主府出來,要不要叫他們避讓?”
“不必,叫老陳讓路。”
男子清冷低醇的嗓音,如玉石般透著沁人心脾的涼意。
侍衛頷首稱是,讓車夫給裡麵的馬車讓出了一條道。
薑雲染見馬車開始動了,不由得將簾子掀開了一條縫,朝外望去。
從對方馬車的規格和裝飾,她看得出來,馬車的主人非富即貴。
聯想到不遠處就是公主府,她猜測來人很可能出自皇族。
謹慎為上,她對青芝吩咐道:“去跟人家道聲謝。”
“是。”
青芝下馬車去對麵道謝。
另一駕馬車上的侍衛隨意地應付了兩句。
見路通開了,便命車夫啟程。
不一會兒,馬車再次停下,侍衛撩開簾子下車,猛然間看到腳下有個發光的東西。
他好奇地走過去撿起來,拿在手裡觀察了一下,對馬車裡的男子道:“主子,是一隻隨珠耳墜,怕是剛才車裡那位掉的。”
話音剛落,從車裡伸出一隻略顯瘦削,指節修長的手。
仔細看,指腹和虎口處有一層薄繭。
侍衛一時間沒明白主子的意思,隻愣愣地站著。
直到男子不耐地說了句“拿來”,他才後知後覺地把耳墜遞了過去。
這邊,馬車一路回到將軍府,薑雲染疲憊地下了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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