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有一件事不明白,想請燕國公賜教。”李泰拱手問道。
“魏王請說。”
“你們這些老臣,大多數都不親近我們這些王爺,這我理解,為何我感覺好像你們不太喜歡我,或者說還有些討厭?”李泰詢問道。
王牧打量了一下李泰,有些古怪的問道“你確定想知道?”
“請燕國公賜教。”李泰拱手,慎重的說道。
“因為你太虛假了,無論你怎麼掩飾,無論你裝著有多誠懇,我們都能感覺到那份虛假。
這是一個成年人的直覺,生活經驗豐富,一個人是什麼樣的,很容易就能察覺。”王牧嘴角上揚,很直接的說出了原因。
“啊!”李泰一愣,這個原因,他還是第一次聽說。
王牧走了,李泰呆呆的站在原地,過了一會,仰天吐出一口長氣。
…………
“見過父皇!”
“平身,這麼晚了,進宮來有事嗎?”李世民問道。
“兒臣前來拜彆父皇,明日一早,兒臣就啟程,前去林邑。”
“嗯,此去林邑,路途遙遠,需要什麼東西,就多帶一些。”聽了李泰的話,臉色柔和不少,語氣也溫和了許多。
“多謝父皇關心,兒臣會照顧好自己的。”
李世民認真的打量著兒子,站起身來,走到李泰麵前,用力拍了拍李泰的肩膀。
“今天你開朗了不少,父皇很高興,陪父皇喝一杯。”
“兒臣遵旨!”
“去了林邑,有事情就是找王牧,他會幫你安排好的,王牧這人,值得信任。”李世民叮囑道。
“兒臣明白,燕國公教了兒臣很多做人的道理。”李泰點點頭說道。
“哦!他教了你啥?”李世民問道。
“燕國公告訴兒臣,如果兒臣不能與大哥,兄弟同心,大唐在父皇手裡,就是巔峰;兒臣想了很久,覺得燕國公說得有理,無論是大哥也好,兒臣也罷,又如何比得上父皇,以後大哥要治理好國家,我們這些兄弟,必須得幫忙才行。”李泰誠懇的說道。
“好!說得好!你能這麼想,父皇很高興,大唐如今很大,以後還會更大,想要治理,可不容易,尤其是那些新征服之地,沒有李世民的時間,難以徹底收心。
父皇是等不到那一天的,所以大唐不能亂,一但朝廷生亂,想要再次穩定,就難了。”李世民滿意的點點頭。
“父皇春秋鼎盛,一定能征服四海八荒,兒臣到時候,幫著大哥守江山就行了。”李泰笑著說道。
“看來你真的明白了,以後不要那麼虛假的笑。”李世民也笑了起來,笑得魚尾紋都能夾死蚊子。
“父皇您也知道?”李泰笑容僵住,愕然問道。
“哈哈!如果父皇這都看不出來,又如何能管理朝臣。”李世民放聲大笑道。
“那父皇為何您以前沒告訴兒臣?”李泰不解的問道。
“這些都是小事,需要你自己去體會,去領悟,隻有在吃虧之後,才印象深刻,才知道改正。”李世民解釋道。
“兒臣知道了,以後不會了。”李泰帶著羞愧的神色回答道。
“不必感到羞愧,每個人都有虛假的一麵,不過那是應對敵人,對朋友,尤其是臣子,一定要真誠,你都無法對彆人真誠,彆人又怎麼可能,對你待之以誠呢?”李世民擺擺手說道。
“兒臣記住了,多謝父皇教誨!”李泰拱手行禮道。
“王牧還教了你什麼?”李世民微微搖頭,轉移了話題,他到不是想要挖根究底,隻是好奇,王牧如何讓兒子,轉變這麼大。
李泰把白天王牧說的話,原封不動的述說了一遍。
“以前總是聽說那句,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今天兒臣才是深有體會。”說完之後,李泰感歎道。
“忠言逆耳利於行,雖然有時候忠言聽起來確實不好,但一定要去想明白,到底對不對;至於王牧對朝廷的忠心,那是母庸置疑,朕從未擔心過,他會自立,你以後不要那麼去問彆人,容易讓人覺得心胸狹窄。”李世民叮囑道。
“兒臣記住了。”
“你是不是在想,既然王牧的忠心沒有問題,朝廷為何不多給一些人馬,征服身毒,還要讓他打得那麼辛苦?”見李泰猶豫了一下,李世民喝了一杯酒,放下杯子問道。
見到李世民看穿自己的心思,李泰不由再次感歎,薑還是老的辣,不由點了點頭。
“人心易變,尤其是掌握權利過大的時候,這就是防人之心不可無。坐鎮一方的將領,手中兵力不能過大,即便給了,也得儘快收回,這是帝王權衡之術。
父皇不給王牧兵馬,是相信他的能力,即便打不過,他還能撤回,勞師遠征,消耗太大,反而得不償失,到不是擔心王牧掌權。
想要征服一個地方,不止是要打敗他們,還得移民,這才能慢慢的讓他們歸心,和大唐成為一個整體;身毒畢竟是海外之地,不用著急,因為如今朝廷,並沒有那麼多人去征服那一塊飛地。”李世民講解道。
李泰連連點頭,這才明白,原來這其中,還有這些顧慮,自己以前想的,隻是最膚淺的一層。
“知道為何父皇,要讓你去林邑嗎?是不是以為,父皇是流放你?”李世民問道。
“不,父皇對兒臣的關愛,兒臣永不會忘。”李泰急忙說道。
“是不是想過,為何父皇不擔心你和恪兒,在遠方自立,將來反對你大哥?”李世民又問道。
“兒臣不敢!”李泰嚇了一跳,因為這事他還真的想過,急忙躬身回答。
“不用擔心,今天就是一場父子對話,父皇不會怪你,其實有這種想法,也是正常的。”李世民擺擺手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