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蘇爾·索多在被趙巨鹿砍中之前,也一劍帶走了黃旭。
蘇爾·索多被盧象英補刀的同時,兩名綠營軍總旗破開偏堂大門,眼前的一幕讓他倆頭皮發麻——蘇爾·索多死了!
屍首就在地上。
蘇爾·索多一死,旁邊的蘇爾·各敏心慌下亂了陣腳,本就落入下風,又被徐三來了個撩陰腿,紮紮實實的踢中子孫根。
瞬間失去戰力。
然後被徐三一個掃堂腿掀翻在地,徐三趁著機會,俯身一拳轟中蘇爾·各敏的咽喉。
項護也保護不了他。
喉結被瞬間擊碎。
蘇爾·各敏渾身驟然失去力氣,睜大著死魚一般的眼睛,拚命的想呼吸,卻像乾涸河床上的魚,任由萬般掙紮,隻能一步步走向死亡。
眼看著活不成了。
盧象英趁著兩名綠營軍總旗刹那之間的愕然,迅疾從趙巨鹿手中接過刀,將蘇爾·索多頭盔剝開,然後將頭顱切割下來。
在這短短瞬間,盧象英其實有些想吐。
殺過人。
屍河裡遊過泳。
他覺得自己已經很適應這個亂世了,但親手切割一顆頭顱,刀身摩擦骨骼發出的聲音,還是強烈刺激著的他的神經。
生死關頭,顧不得想那麼多。
盧象英切下蘇爾·索多的頭顱,就這麼提著金錢鼠尾拿在手上。
鮮血一滴滴的滴落。
盧象英手握短劍,冷冷的盯視著兩名綠營軍總旗,“蘇爾·索多已經身死,等這個消息傳到常州府那邊,你認為你倆還有軍功可拿?”
想多了。
江陰駐軍把總被殺,常州府那邊能讓你駐防的綠營軍好過?
搞不好這事要直接驚動南京的多鐸。
清庭為了立威,肯定要嚴懲此事,到時候你倆彆說軍功了,搞不好都要被追責,也許駐防江陰城的一百綠營軍士卒能僥幸,可兩個總旗必死無疑。
兩名綠營軍總旗愣愣的盧象英手上蘇爾·索多那顆睜大著眼睛鮮血狼藉的頭顱。
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盧象英一手執劍,一手提著蘇爾·索多的金錢鼠尾,緩緩走向偏堂大門外,鮮血滴落一地,畫麵極其震撼。
趙巨鹿和徐三兩人,手執長刀一左一右拱衛,兩名綠營軍總旗震懾之下,不由自主的讓出一條通道。
盧象英在大門外站定。
看了一眼劉陽平。
劉陽平微微的不著痕跡的點頭,示意無妨。
盧象英立即對徐三道“去請劉知縣到偏堂內坐下!”
徐三瞬間明白過來。
上前,手中長刀架在劉陽平脖子上,笑道“劉知縣,得罪了!”
劉陽平默默無語的配合。
他明白了盧象英的想法,今夜事出意外,殺了蘇爾·索多後,在江陰拉起大旗反清便成了定局,但後事難測,盧象英大概還需要自己到清庭那邊幫他當細作,所以要保護自己,造出一個被脅迫的假象。
兩名綠營軍總旗,一人姓李,一人姓趙。
趁盧象英沒空管他倆的空隙,悄然交流,李總旗低聲問了句怎麼辦。
趙總旗默然無語。
怎麼辦?
我也不知道。
但我知道,事情已經不是咱倆可以控製的了,蘇爾·索多以及兩個狗腿子清兵的死,咱倆怕要遭受池魚之殃。
這事又不是沒發生過,嘉定三屠時就有前例,彆說區區兩個總旗,甚至連綠營軍一名千戶都因為擔責被殺,從千戶百戶到總旗,處罰了十多人。
此刻,門外百姓看著提著蘇爾·索多頭顱走出來的盧象英,也在茫然。
不可一世的清兵把總就這麼死了?
這事鬨大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