盜墓五代十國!
我壓低聲音問他“倒鬥的煙霧彈,怎麼看出來的?”。
阿燦邪邪一笑,說“你真沒有你爺爺聰明,書裡沒有直接說,但你可以想嘛。他所謂的道術,核心就是要很多屍體做為素材。那他最會出現的地方是哪裡呢?自然是古墓。由此可見他不僅會倒鬥,而且還是個高手”。
這個推測沒毛病,就算他自己不會倒鬥,手下也必然養了一批職業土夫子。類似於曹操手下的摸金校尉和發丘中郎,隻不過其他人倒鬥是為了湊軍餉,而他倒鬥是為了刨屍體。
阿燦補充說“我猜他的技術還不是很成熟,需要某些因素之間的配合,不然早就率領粽子大軍征服世界了,根本沒其他人什麼事。為今之計,隻能順著地圖上的標記走下去”。
我點頭表示同意,又回想起狗明他們的慘狀,心裡一陣後怕。活人轉變成特種粽子,竟然隻需要幾十分鐘的時間,就算是小三爺這種見多識廣的人物,估計也未曾見過。
“小兄弟,我們又見麵了”
好熟悉的聲音,我抬頭一看,發現小三爺正一臉調笑地看著我,手裡拿著一個保溫杯,外加一兜子藥,應該是出來接水吃藥的。
阿燦的表情嚴肅起來,起身把位置空出,恭敬地說“小三爺,您坐”。
小三爺擺擺手,示意阿燦坐下,隨後靜靜地看著我,很久才說“你可真像我”。
我被弄得有點懵,不知該怎麼回答他,這話說得跟老年人一樣,整個一爺爺看孫子的態度。可能下一秒他就會掏出個紅包,遞到我的手上說“乖,叫爺爺”。
阿燦看出我的尷尬,對小三爺說“您抬愛了,我家把頭剛立山門,還需要您多提攜”。
我心說這算怎麼回事啊,爸爸帶著兒子去拜訪老領導嗎?短短幾分鐘時間,你們把輩分都定下來了?我看起來那麼好欺負嗎?於是趕緊找了個由頭,想借機扯開話題“小三爺,你們怎麼會去那荒山上?”
這話說出的瞬間我就後悔了,假如人家是去倒鬥的,到了地方發現被我們截胡,那不就成了我“得了便宜還賣乖”嘛。況且人家還特彆大肚,說要帶我們飛,我這樣算怎麼回事。一緊張,手裡的東西就脫手了,啪的一聲掉在地上。
小三爺撿起地上的書,隨手翻了翻,又略微思考,說“這個人,我可能知道點”。
我們一下就來了精神,可還是強忍住興奮,等小三爺繼續說下去。
“我是在一個古墓的壁畫上看到的,具體是一個道士在山澗中操練士卒的場景,那些士卒長得非常奇怪,有的長得像黑白無常,一根奇長的舌頭掛在嘴外;有的又像畸形的胎兒,兩手並不對稱,一隻壯如牛腿,一隻又像肉芽,總之是十分詭異。當時還以為是牛頭馬麵之類的臆想產物,沒想到啊”。
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描述不就是狗明他們屍變之後的樣貌嗎?趕忙詢問那個古墓的位置,而小三爺接下來說出的話,更是讓我驚出了一身冷汗“好像是河南,匣子溝”。
一直以來,匣子溝都是我們家的禁忌,我老爹不止一次地提出,要去接兩位先人回家安葬,可每次都被老太爺駁斥,罵得是狗血淋頭。有時氣到極點,還會揚起拐杖抽打,因此斷掉的拐杖沒有一百,也有八十。
詩傑說“老鄉,現在高鐵還沒有出河南的地界,我們現在下車去看還來得及。況且小三爺他們已經去過一次了,機關之類的肯定被破壞了大半,不會有什麼危險”。
小三爺見我臉色不對,也沒有說話,拿起手機發給我一個定位,便起身離開。詩傑見狀跟去送客,嘴裡是各種套近乎的話。阿燦則在一旁勸我,說什麼“放寬心,不要有太大的心裡負擔”。
說真的,此時我的心裡是一點都不難過,畢竟從未見過那兩個爺爺,感情上是沒有牽絆的,甚至還有一絲興奮。這件事說到底是一箭雙雕的,一方麵可以探查線索,了解鄴國公的行駛軌跡;另一方麵可以收斂先人的遺骨,儘一下孝道的同時,順帶搞一點金磚,算是走在所有人的前麵了。
想清楚這一點,我一手拽起背包,一手拉起阿燦就準備下車,詩傑見我們要走,頓時就明白了怎麼回事“老鄉,你真是個狠人啊,倒鬥倒到自家先人的頭上,簡直是大義滅親的典範。哪天我也把老王家的墳包獻祭出來,撈出什麼明器分你一半”
我抬手給了他一個大逼兜,罵道“少給我貧嘴,先去收遺骨,再去查線索!小心我打電話給你老爸,你要帶人刨祖墳!”。
阿燦也被氣氛感染“胖子,你們老王家有你這樣的不肖子孫,那可不是祖墳冒青煙,最起碼是著了,燒的渣都不剩!”。
我們衝出高鐵站,轉頭就打了一輛的士,塞給司機五百大洋,讓他有多快就開多快,罰單扣分雙倍折現給他。司機自然是不願意,嘴裡罵罵咧咧,直到詩傑說出我們是去搶親的,這才一臉幸災樂禍,開足馬力朝著山下疾馳。
之後就沒有什麼好說的,我們在山下采購了物資,當晚就朝著匣子溝進發。匣子溝,匣子溝,說白了就是一個錢匣子樣式的山溝,周圍都是茂密的植被與無名的墳包,時不時傳來幾聲猴子的啼哭,實在是有點嚇人。
由於缺乏實質性的位置信息,老太爺的故事裡也沒提到任何標誌性的特征,我們三人隻能散開,地毯式地搜索整片山林,約定誰先發現蛛絲馬跡就點起篝火,其他人看到篝火自然會過去跟他彙合。
大概找了有半個小時,我這邊沒有任何進展,於是找了一塊平坦的岩石,坐在上麵休息。突然,遠處的林子裡飄起一團團綠油油的火光,隱約可以看到一群批頭散發的人形物體,向著我的方向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