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士與樹!
地上到處都是屍體,無休止的殺戮漸漸演變成一場徹底的狂歡。
空中布滿濃重的黑煙,不少自詡正義的小將趁著眼下這個混亂,敵我難分的局麵,甚至把槍口對準了一些平日與自己意見相左的同伴。
他們把這種光榮的行為稱作清理隊伍裡的害蟲。
而他們執行正義時的英姿,猶如流血殘陽的刻影,代表正義的披風在血腥的黃昏中如旌旗般飄揚,又被冷冽的風吹得獵獵作響。
然而,就他們誌得意滿,準備收獲勝利之際,一根根血紅色的矛刺,唐突地破開地麵,準確地命中他們的要害,陡直將他們的身體貫穿。
心臟跳動的聲音越發微弱,人們的悲呼和哀嚎之中,仿佛流淌著與濃煙背道而馳的血漿。
須彌之間,他們的血液和靈魂皆被纏繞在矛刺上的根須所吸走了,強子錯愕地望著那一具具在他眼前逐漸乾癟下去的皮囊,連忙用拍怕自己燥熱的臉龐。
如果這是一場夢的話,他希望能夠立刻醒來,如果不是夢的話,他則希望立刻去做夢,他可不想承受那種被貫穿,被抽乾的痛苦。
如果死是不可避免的結果,那他情願在夢中死掉,這樣能夠給他省去不少的折磨和苦惱。
與此同時,在女人爆破後的那團熊熊的烈火之中,一道黑紅色的煙氣騰空而起。
名為‘修羅’的神域隨著那個男人站立在半空之中,驟然展開。
攬括附近半徑約莫數千米的範圍,死去的魂靈們,沿著那一根根猶如命運一般,連接著那位宏偉身影上的虛無根須,為他輸送源源不斷的養分。
整支東征的軍團在這一刻近乎全殲,幸存的人們在見識過如此這般不可抗力的偉岸力量之後,紛紛出逃,丟盔棄甲,雞飛狗走,早已失卻了原本的雄心壯誌。
潰不成軍的陣勢,就像熱鍋上的螞蟻。
唯獨坐鎮在本營的那位大網紅仍在張望,他是在江湖上有著‘火雲阿giao’之稱的男人,出道即是巔峰,戰績無數,至今仍未嘗一敗。
而且,更是《無敵是多寂寞》這一流行歌的創作者,堪稱文體兩開花。
由此可見,他是一個極度自傲的家夥。
他的自尊不允許他接受那個站立在此刻的雲巔之上的男人會比他強的結果。
於是乎,懷揣著人性中的那一份好勇鬥狠的妒忌,他猛拍地麵。
浩大的威壓猶如平地突起的驚雷,他的吼聲震破每一顆擔驚受怕的心臟,衝天而起的殺意掀起的風塵,肆無忌憚,有如奔騰的萬馬
席卷著恐怖如斯的勁風,摧枯拉朽地衝向四麵八方。
當遮蔽天光的簾布與立柱儘皆被風摧毀以後,身上流淌著火雲的大將,便毫無掩藏地暴露在血色燦爛的晚霞之下,垂掛在殘雲後方,那些在數萬年前開始燃燒的星辰,猶如即將冷卻的火星。
堂三冷冷地俯瞰著這個匍匐在大地上的渺小一點。
恍若神靈一般倨傲的他,此刻並沒有因為對手的渺小而降下堵塞在胸膛之中的怒意,恰恰相反,他的怒火在無聲地高漲著,已經抵達了連他也無法掌控的底部。
對手越是無能,越是弱小,對他來說,似乎就越是一種無法洗脫的侮辱。
就好比,如果一頭獅子不能令得一隻蛤蟆感到畏懼的話,那便意味著它不是一頭合格的獅子。
不知道距離上一次出手過去了多長的時間,平靜的時光總能給那些平庸無能的家夥們一種錯覺,以為時間那玩意兒能磨平野獸的獠牙,能卷走強者的銳氣
這個該死的世界似乎也就已經忘記了他‘修羅神堂山’曾經給它帶來過的恐懼。
天空飛馳著隕落的星辰。
那是‘火雲阿giao’的一式成名技,‘八凶法陣’。
通過召喚,引來天外的隕石,借助隕石不斷增加的速度,以及與大氣層摩擦所產生的高溫,對敵人造成強而有力的打擊。
灼熱的氣浪提前抵達,扭曲的溫度領得乾燥的衣物開始自燃,堂山的後背在搖曳的火光中隆起,六根黑紅色的蛛矛刺穿他的肌膚,如翅膀在風中舒展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