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_道士與樹_思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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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士與樹!

命運的齒輪,哢擦地動了一聲。

閉上眼睛以後,再重新睜開眼睛看到的下一幕,又來到了很久以後。

男人們怒吼的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憤怒而且猛烈。

他們或是騎著披甲的戰馬,或者腳踏著大地奔跑,遙遙地呼應著遠方卷土而來的狂沙和暴風,馬蹄揚起灰塵在這片熱土的上空彷徨,蒙蔽了男人們的感官,也遮住位居於蒼穹正中的那輪烈日。

雙方人馬衝刺到最前方的,竟然不是充當炮灰的小卒,而是雙方的主將。

如今的部落之劍與曾經的部落之盾,兩個年齡和身形都不大對等的男人沉重地對碰在一起,用置之死地的撞擊和充溢著痛苦的吼聲攻擊對方,回應對方。

戴著麵具的鐵劍狂烈地轟擊著那把足以讓人躺在上麵睡覺的重劍,重劍則一直碾軋著這把看似柔弱的鐵劍,就像是大象抬起步伐,企圖踩死一隻名不經傳的螞蟻。

而尾隨在他們各自身後的…是兩股相互對衝的人流,他們成群結隊,排兵布陣,最後浩浩蕩蕩地衝擊在一起,有如漩渦攪動著渾濁河水一般轉動著。

不死不休的瘋狂和愈燃愈烈的憤怒驀然成為了這片黃土大地的主題,斜插在地上的刀劍和長矛,一具具淌血、倒塌的屍體,就像一座座連綿不絕的墓碑。

陷入如此一個怪圈的士兵們,不再認為所謂和平是一件美好的事情,也不再相信那些端坐在高堂之上的貴族說的那些諾言和屁話。

那幫又愛當婊子,又愛立牌坊的王八蛋們,總是喜歡把一大堆冠冕堂皇的台詞掛在嘴邊,可自己所行之事卻又與他們發表的言論相互背離。

他們總是那樣的理所當然。

一邊啃食著煮熟的動物屍體,一邊穿著從動物身上剝奪的皮草,一邊又堂而皇之地大談特談保護動物和生命平等,一邊主張和平,一邊又提倡競爭,站著不腰疼地大呼小叫,告訴每一個人,九九六是各位的福報,唯有遵從如此神聖的福音,我們才能從起跑線一直贏到終點線,過上不知道幸不幸福,不知道有不有趣,不知道快不快樂,但一定是充實得不要不要的一生啊!

其實,生命根本就不平等。

人們總是說,你看那些勤勞的小蜜蜂,它們早出晚歸,無私奉獻地為我們人類上好的蜂蜜,它們可真是我們人類的好朋友啊!

然後,又自我感動地教導他們的孩子,一定要像小蜜蜂學習,學習它們那無私奉獻的偉大精神!

可事實上呢?

事實就是,小蜜蜂們在醞釀蜂蜜的時候根本就沒想過要把這些辛辛苦苦收集來的蜂蜜交給人類,是人類仗著自己比蜜蜂強大,強行搶走小蜜蜂的蜂蜜。

隻因為小蜜蜂的針紮不死人類,而人類的指甲卻能輕易夾死一隻辛勤的小蜜蜂,所以,人類就能豢養小蜜蜂,並且理直氣壯地接受它們的奉獻。

大家都知道這一點,可大家就是不說。

不僅不說,大家還要強行給辛勤的小蜜蜂戴上‘無私奉獻’的帽子,然後,再教導一大群人去學習蜜蜂,教導一小撮的人去當豢養蜜蜂,采集蜂蜜的人類。

人類就喜歡自欺欺人,好像生來就喜歡給其他的人,其他的生物戴上各種各樣的帽子,莫須有的帽子,什麼顏色都有的帽子。

好讓自己取笑彆人,吹捧彆人,利用彆人,以彰顯自己的與眾不同。

識破了幸福謊言的人們揮舞著染血的利器,不留情麵地殺死那些阻止他們勝利的敵人,在絕對公平的死亡麵前,他們誰也沒想過要放誰一馬。

已經年滿二十八周歲的小強飛速地後退,與對方的大將拉開一段距離,他冷冷地凝視著重劍後麵的那一張被歲月磨平了不少的臉孔,卻沒有刻意去問麵孔的主人

這十幾年的時間,究竟都去了哪裡。

“我的孩子馬上就要出生了,”他緩緩地說,“這是我和她的第二個孩子,我走的時候,她懷了六個月,現在,三個月過去了。”

“我和她的第一個孩子,”他又說,“在出生的那天,沒能活下來,我感到很抱歉,我覺得是因為我殺了那麼多的人,毀掉了那麼多人的人生,還有推倒了那麼多的家庭,導致那些不甘轉世投胎的亡魂記恨我,為了報複我,它們就從她的肚子裡搶走了我們的第一個孩子。”

“但作為部落的劍,我沒辦法不這麼做。”

“為此,我一度感到迷茫,就像是劍失去了方向。”

“我的劍,”他看著男人的眼睛,“失去了方向,也正是因為失去了方向,我看到了世界在傾斜,在不停地顛簸,這是一個很不友好的世界,我想修正它,讓它稍微再,友好一點。”

男人沒有說話,在短暫的對峙過後,他便率先發起進攻,又一次舉起那一把比盾牌還要寬大的重劍,一個快步,虎跳起身,越過莽莽的沙塵,轟地一聲砸在小強原本站立的地方。

平實的土層陡然被他的那把重劍砸得四分五裂,迸射而開的裂縫,蜿蜒曲折,可見男人這一下重擊究竟是何等的用力,倘若躲避不及,那個娶了他女兒的養子可能就要被當場砸成一灘血水,而他的女兒就不得不失去自己的丈夫成為寡婦,她肚子裡的孩子也連帶著不得不失去自己的生身父親。

重劍陷在了泥土裡麵,男人拔出劍的速度雖然很快,但即便如此,還是趕不上已然閃現至他身後的那把戴著麵具的臉。

就在一切都將塵埃落定的時候,一堵血色的晶壁陡然浮現在男人背後的上空。

戴著麵具的劍砸落在那堵晶壁上,就此停滯不前,而梵音般的轟鳴聲卻驀然間奏起,回響不止,以至於停留在晶壁上的劍身,反而是遭受到一股從晶壁內部彈射而來的力度,被擊得往後倒飛。

男人順利地拔出那把重劍,平靜地望著身形刹止幾米之遙的那個人類青年。

“戰士”他沙啞地開口,收攏兀自開始淌血的手掌,深深地把握著那把黑色的重劍,凶煞的氣息隨著他的血水沒入黑色的劍身,而越發肆虐起來。

“需要的是頭顱。”

他提著那把劍,背負著無法稀釋的暴戾之意,步步緊逼地走向那把年輕的劍,須臾之間,兩把劍的劍身都在急促地顫動著,一把是因為暴戾,一把則是因為好鬥。

拿著好鬥之劍的青年在刻意地平複自身的呼吸。

而拿著暴戾之劍的那個男人則瞪目欲裂,一字一句地說,“隻有孩子,才需要童話和謊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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