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_道士與樹_思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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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士與樹!

“hoareyou?”

“hatisyourna?”

“iafe…”

“fxxkyou!”

不合邏輯的對白接連浮現,不合時宜地飄過在他的腦際裡飛過,而在妖魔那橫空出世的致命一擊準備到來前的幾秒鐘內,他想的不是怎麼進攻,也不是怎麼防守,更不是怎麼逃跑。

他想到的是跟這場戰鬥,這場夢境完全沒有關係的事,他想到的是屹立在他那棟老房子旁邊的那一座跨過河道的人行天橋。

在那一座橋的末端,設有一個特地開設來供人們沿著河邊通行的洞口,而在進入洞口之前,人們會看到一麵老舊的牆,而在牆的表麵則有著一個由枯藤和貓尾巴般的條紋組成的塗鴉。

那是一個古靈精怪的掛鐘塗鴉。

即使是久居在周邊的居民們也沒有人能說得清楚,這個掛鐘到底是什麼時候被人用噴漆畫上去的,也少有人能理解,又是什麼樣的奇思妙想讓這位擅長塗鴉的畫家會想到要在這麼一個人來人往的通道出入口處,塗上這麼一個永遠停留在一個特定時間點上的掛鐘。

這個破壞市容家夥究竟是想表達些什麼呢?

是想出於好心地提醒大家要有點兒時間觀念,無論外麵的花花世界有多麼精彩,無論是工作有多麼的繁忙,一定都不能忘了要按時歸家?

還是想說時間就是這樣恒定地通向死亡,無論你在意還是不在意,它都在那裡。

還是,隻是突發奇想,單純地覺得很好玩,在這樣一個地方畫上這樣一個圖案,很不錯,很有神秘感,於是就畫了上去了呢?

而當他還是王小強,還是電子廠裡的一個毫不起眼的保安的時候,他就曾一度沉迷於這個仿佛化石一般地被封印在混凝土裡的掛鐘。

這是因為他看到的掛鐘跟彆人看到的掛鐘不一樣。

在彆人眼裡,即使這個掛鐘的造型和設計再怎麼新奇,再怎麼怪異,它終究也隻不過一個沒有生命的塗鴉罷了,而在他的眼裡,這個掛鐘卻是活的,就像人一樣,就像所有的動物一樣,是真真切切地擁有著生命的,隻是,它的生命特征比較隱晦,隻有下雨天的時候才會表現出來。

在天氣好的時候,它就是一幅畫,無論從什麼方向看上去,它都是一動不動的。

可一旦到了下雨天,當天空開始斜斜地往大地降下雨絲的時候,在王小強的眼睛裡,它就像是夢醒一樣,慢慢地開始變化了。

沒什麼文化的王小強當然沒有讀過蒲鬆齡寫的《聊齋誌異》,但他聽過這本書的名字,而且從這本書的名字上分析,就知道這本書十分的邪性。

所以,當雨水的活力緩緩滲透進了空氣裡,當這個掛鐘忽然間在他的眼前,他的耳邊,打著哈欠,翹起貓尾巴般的鐘擺,然後滴答滴答地響了起來,並且放任著卷曲的尾巴跟著滴答滴答地左右搖擺的時候,他就知道這個世界遠遠不止想象中的那樣簡單。

隨之,也就想到了這本書的名字。

沒有邏輯的語句在漫天的沙塵中狂野地飛舞著,就像是夢遊的詩人站在風暴的中央,平靜地對著憤怒且咆哮的暗黑天空,即便它早已蒙蔽了星塵,可詩人的神情仍然和藹,輕言慢語地對著世界講述關於混亂與無序的繚亂詩章。

不合理不一定不合理,合理不一定合理。

不要溫和地走進那個良夜,怒斥,怒斥光明的消逝。

而在死亡愈發迫切地逼近下,當妖魔的怒吼已如浪湧般,衝抵到他的耳邊時,他還是沒有感到相應的畏懼,渴望戰鬥的熱情也沒有隨著逐漸流失的血液而冷卻。

在最後的最後,當刀鋒距離他的眼眸不過一步之遙的時候,他那本應乾涸的體力,卻出奇意外地出現了觸底反彈的奇怪現象,而且,不像是咽氣之前的回光返照,而是像噴湧的熱泉一般,持續地高歌,進而高漲,以至於,他甚至忘記了渾身的傷勢,隻顧著憤怒地瞪大眼睛,對著那枚飛馳過來的拳頭大吼著說

“fxxkyou!”

“fxxkyou!”

“操你x的,fxxkyou!”

沒有人能夠弄懂世界的意圖。

世界是龐大的,也是未知的,人類所有對於世界所立下的定論,都隻不過是出自於源源不斷地推想與驗證而作出的猜測。

但到底還是猜測,直到解開最終真相之前,所有的公式,所有的定理,所有的學說,都是建立在目前已知範疇之內的高樓,但如果地基的本身就不穩定的話,它們就隨時都有可能麵臨著崩塌。

或許,物質之外還有物質,時空之外還有時空,宇宙之外還有宇宙。

那麼

你又該怎麼認定,是世界拒絕了你,而不是,你自己拒絕了自己?

如果覺得不開心,那就哭吧,不要在意那些取笑你哭泣的人,他們隻是短暫地占有著順利,早晚有一天,他們會為自己的所作所為,自食其果。

但你也不必過分在意他們,在超出能力範圍外,他們的死活,本就與你無關。

你不是聖潔的神使,也不是可怕的惡鬼,你隻是一個人,一個跟芸芸眾生沒什麼太大區彆,一個跟芸芸眾生又稍微有著一點點區彆的人。

如果覺得不甘心,那就儘管大喊出來,壓榨你的靈魂,用儘全力地呐喊,告訴世界,也告訴你自己,你還沒有死掉呢,你還活著,你既然還活著,那就證明你是個勇敢的家夥,而因為你是一個勇敢的家夥,所以,你還在戰鬥,不停不停地與阻擋你活下去的命運戰鬥。

而那些痕跡,那些在戰鬥中遺留下來的痕跡,不僅是你與命運對抗過的證明,也是你活著最真實的證據。

就像是塗鴉一樣。

當新牆蓋住了舊牆,相應地,也會蓋住舊牆的塗鴉。

但是,塗鴉並不會因此而滅絕。

在新牆完工的不久之後,新的塗鴉很快就會在新牆上生根,然後發芽,就像舊牆和舊的塗鴉那樣共存,這就好比,無論主流的聲音再怎麼籠統,它也無法完完全全地概況個體的差異。

如此看來,其實數千年間,人們其實都在周而複始地重複著同一件事,那就是爭取讓每一個人都能擁有說話的機會。

他憤怒地跳起來,徒手折斷了那把飛馳而來的骨刀,殺向所有朝他蜂擁而來的妖魔與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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