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異巫師世界!
錫聖學派深處。
在這裡,坐落著一片老式的古堡建築群落。
望著那熟悉的斑駁古舊的城堡牆壁,阿特博爾德仿佛又回到了幾百年前的時代。
那時候諾伊斯塔特城寬闊道路上還沒有冒著黑煙的蒸汽機車奔馳,也沒有蜿蜒如長蛇的鐵路……那時候,他還年輕。
收斂思緒,阿特博爾德繼續朝古堡前進。
他可沒忘記今天踏足這裡的目的……莉莉安還在等待著他的好消息。
一步步走著,在邁進古堡的刹那,阿特博爾德原本佝僂的脊背漸漸拔直。
原本佝僂時就高大的身軀,現在又往上竄了一截!
陽光從背後的大門射入,打在他的身上,在灰色的大理石地麵上投射出巨大的黑色陰影。
隨著腳步一步步邁出,阿特博爾德麵上如刀削斧鑿的皺紋,也仿佛被無形的大手拂過,漸漸舒展,變得平坦光滑。
他恢複了中年人的模樣。
走廊上迎麵走來一名中年正式巫師,胸前羽毛徽章的一點金色顯示出他一階巫師的實力。
“你是……”中年巫師開口問道,他的表情先是疑惑,緊接著緊皺起眉頭,用震驚的語氣喃喃道
“魯道夫閣下?”
“好久不見,小托塔。”
阿特博爾德笑了笑,淡淡回應道,腳步不停,越過托塔繼續朝前走去。
嗒嗒嗒——
清脆的腳步聲在大理石地板長廊中回蕩。
注視著阿特博爾德遠去的身影,托塔的麵色漸漸變得憂愁。
沉吟片刻,他為自己加持上輔助巫術,光輝閃過,他的衣角無風自動。
緊接著他輕輕一躍,身軀懸浮而起,沿著左邊的走廊快速朝前飛去。
而另一邊。
阿特博爾德在走廊繼續沉默地走著,每一次邁步的距離都如丈量般精準。
坦白來說,他對今日能否達成目的沒有報太大的希望……
哪怕隻是請求一個小小的參加阿硫斯會的資格。
又過了一會。
就在他快要走到目的地的時候,一隊灰袍巫師迎麵向他走來。
“魯道夫。”
為首的白胡子巫師開口問候道。
“羅布。”阿特博爾德停下腳步,他的目光掃過麵前的巫師。
果不其然,他在最後發現了剛才遇見的托塔的身影。
“你這次來是……?”羅布開門見山問道。
“我有一個學生,想要參加阿硫斯會。”
阿特博爾德麵無表情的從低著頭的托塔身上收回目光,轉頭對著羅布回答道。
“阿硫斯會……”羅布微微一怔,換上一個笑容說道,“老朋友,你也知道的,你的派係沒有資格獲得這樣的資源……這件事在幾十年前就已經確定下來。”
“現在沒有辦法改變,我沒有辦法改變……拉萊爾大人也沒有辦法改變!”
“我要見拉萊爾。”阿特博爾德開口打斷道。
“拉萊爾大人忙於實驗……”羅布有些為難的說道,“還是不要去打擾他為好。”
“羅布。”阿特博爾德的語氣冷了下來,但他的麵上卻反而掛上了淡淡的微笑,“我想我應該還是有資格見拉萊爾一麵。”
“……”羅布的麵色一白,臉上再也維持不住微笑。
這時,一個聲音從羅布的身後傳來。
“魯道夫閣下,拉萊爾大人身為錫聖學派的中流砥柱,你應該多多體諒,這樣一個在以前早就確定下來的小事,怎麼能浪費拉萊爾大人寶貴的時間?”
阿特博爾德麵色不變,循聲望去,說話的是一個陌生的年輕巫師。
從胸前的羽毛徽章看來,應當是一個一階巫師……
阿特博爾德忍不住在心中微微歎息一聲。
區區一名一階巫師,什麼時候竟然也敢對他用如此語氣說話?!
更令他心緒複雜的是……他心中竟然並未生出多少怒氣。
似乎自己的情緒已經如夏日戶外的鮮花,被烈日高溫摧殘的蔫頭巴腦,連花瓣都蜷縮起來,沒有力氣再盛開……
但如果仔細觀察,便能察覺到,阿特博爾德垂於身體兩側的手臂微微緊繃,隱隱有如樹根虯結的肌肉輪廓浮現。
“赫拉德!”
羅布不痛不癢的訓斥了身後的年輕巫師一句,而後轉頭觀察著阿特博爾德的表情。
阿特博爾德在心中長長吐了口氣,而後麵色不變維持著那幅淡淡的微笑,再次強調了一句
“羅布,有些話,我不想說第二次。”
隨著他的話音落,木色的脈絡順著胸膛處開始向身體各處蔓延而去。
很快便蔓延至阿特博爾德裸露在外的脖頸、下巴。
無形恐怖的氣勢宛若海嘯,朝羅布等人撲麵而來!
“停停停!”羅布見狀,慌忙喝止道,“我這就帶你去見拉萊爾閣下!”
阿特博爾德淡淡的瞥了羅布一眼,如樹葉脈絡般的綠色紋路瞬間從他的脖頸出消散,收回了胸膛中央。
“帶路吧。”阿特博爾德淡淡道。
羅布眼底閃過一絲陰沉,但並未多說什麼,隻是抿著唇轉身。
他朝前走了幾步,朝一名正式巫師低聲吩咐一句。
而後見他施展巫術飛速離去後,才緩緩邁步帶路前行。
“老東西神氣什麼……誰不知道就是個樣子貨。”
正是這時,一聲微不可查的聲音從巫師隊伍中傳來。
阿特博爾德的腳步微微一頓,目光微不可查的一掃,便發現了說話之人……正是剛剛才在隊伍中出過聲的赫拉德。
但是他並沒有多說什麼,隻是當做沒有聽到,跟著羅布繼續朝前走去。
他固然可以發作。
但發作了,也就意味著莉莉安的請求必定沒有了希望,他沒有可能為科林爭取來一份參加阿硫斯會的資格。
一行人沉默的走著。
羅布身為唯一一個二階巫師,走在最前麵。
阿特博爾德緊隨其後。
其餘一階巫師則是分散開來,將阿特博爾德隱隱圍在中間。
就這樣又走了一會。
一片熟悉的草地映入阿特博爾德眼簾。
一個尖頂的灰白色古堡孤零零的坐落在草地中央。
羅布帶著他走了進去,來到二樓的一處會議大廳。
彆有特色的粗糙石質牆壁,地麵鋪滿了整齊的棕色的地板。
在地板上,是一張至少可供二十人同時落座的褐色長木桌,周圍擺滿了一圈軟墊靠椅。
在長木桌遠端的主位上,坐著一名擁有著一頭罕見白發的中年巫師,他的麵色古板嚴肅,眉間的深刻的皺紋仿佛永遠無法撫平。
“拉萊爾大人。”巴布恭敬的朝他問候道,隨後帶著其餘的巫師在長木桌的左右兩側落座。
“拉萊爾。”阿特博爾德也淡淡問候了句,拉開麵前長木桌另一端,正對著拉萊爾的的靠椅坐了下去。
“我已經知道了你的來意,魯道夫閣下。”拉萊爾注視著阿特博爾德沉聲道。
“那麼,結果是如何呢?”阿特博爾德開口道。
“很抱歉。”拉萊爾搖了搖頭,“契約不可更改,當年定下的約定也不容變動,魯道夫閣下。”
“沒有商量的餘地?”阿特博爾德麵無表情的問道。
“沒有商量的餘地。”拉萊爾將手抬起,放到桌上,搖了搖頭。
“已經快六十年了……學派真的毫無通融?”
拉萊爾嚴肅的神色微微鬆動,歎道
“魯道夫閣下,學派一直都留有情麵,你收下的學徒除了無法享受這些資源之外,其餘的待遇都與其它派係相同……
那名學徒…科林,倘若真的能進階正式巫師,他所分配的職位工作並不會有任何的降低……除開無法獲得某些資源之外,其餘的和其餘派係沒有區彆……”
阿特博爾德沉默不言。
拉萊爾見狀,緩緩起身。
“魯道夫閣下,你年歲已高,又受了傷,何必再想著爭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