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實就虛沒什麼不好的。”
divcass=”ntentadv”“對於一場戰鬥,又或者是戰爭來說:小代價總是勝過大代價,直擊要害總是勝過正麵強攻,能一刀切斷敵人的脖頸,總好過在正麵戰場上徒勞無功:西吉斯蒙德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在犯這個錯誤,他現在才明白了要怎麼打這場戰鬥。”
多恩轉過身來,他花了一段時間來組織語言,似乎在儘可能地讓自己的話語顯得更溫和一些,聽起來就像是建議,而不是指摘:但是對於奧林匹亞人來說,這樣的話語依舊是太刺耳了。
他不至於為此生氣,但是憤懣的情緒依舊湧了上來。
“所以呢,多恩,你是覺得我的丹提歐克無法在一對一的劍術對決中戰勝你的西吉斯蒙德,才會選擇依賴裝備上的優勢嗎:用冰冷的鋼鐵來掩飾血肉上的不足?”
“這沒什麼不好。”
多恩也將他的最後一絲注意力從沙地上轉移了過來,兩位原體的遙相對峙已經在底下的觀眾席上掀起了竊竊私語:而摩根則是用目光安撫著這些戰士,她對於身後的吵鬨聲似乎充耳不聞。
“首先,佩圖拉博,西吉斯蒙德的確在劍術上無可指摘,他勝過了銀河中的絕大多數劍士,他的缺點在於傲慢與魯莽,而不是他本身的劍術造詣:這就是事實。”
“而你麾下這位名為丹提歐克的戰士在意識到了這一點後,能夠迅速地挑選出西吉斯蒙德並不擅長的戰術出來克製他,這也是事實:這是智慧的體現,不依靠蠻勇與強力而是依靠揚長避短,這沒什麼丟人的,反而我們去值得誇獎,因為這才是聰明人的做法。”
“……”
佩圖拉博揚起了頭顱,他能感受到多恩其實並無惡意,但是看到因維特人如此坦然自若地將西吉斯蒙德的劍術放置於整個第四軍團之上,終究讓身為基因原體的鋼鐵之主感覺得不舒服:他梗著脖子,雖然明知道這句話沒有道理,但還是強行反駁了一句。
“多恩,你怎麼就能在這裡妄下言論,確定我的軍團中沒有在劍術方麵比西吉斯蒙德更好的戰士:也許,他們隻是湊巧沒有出現在這裡而已,你的劍客的確贏下了這場戰鬥,但這說明不了什麼。”
“的確,這缺乏論據。”
多恩坦然地點了點頭。
“所以,我隻是在這裡進行一個推測,佩圖拉博:我根據帝國之拳和鋼鐵勇士不同的作戰風格,以及衍生出來不同的軍團文化,推測出在劍鬥方麵,我的軍團所投入的精力要比你的軍團更多,所以產出自然要為比你的軍團更豐厚。”
“簡單的守恒定律:你可以將這理解為各個阿斯塔特軍團不同的特長所在,也許在彆的方麵,你的戰士就比我的戰士更優秀,因為他們在那裡投入了更多的精力。”
“……”
佩圖拉博的眉頭皺得更深了。
“你……”
【好了,兩位。】
摩根抬起頭來,輕巧地打斷了佩圖拉博半吊子的怒火:她確信她的奧林匹亞兄弟此時並沒有陷入真正的憤怒之中,隻是稍有苗頭,所以能夠隨意地掐斷。
坦白來說,比起這場遠征剛剛開始的時候,如今的多恩和佩圖拉博之間的談話,完全就是和風細雨的小場麵:他們至少是在正常的討論著某些問題,而不是在互相點燃對方屁股底下的火藥桶。
雖然依舊火星四濺就是了。
這也是阿瓦隆之主會縱容他們稍加辯論的原因,畢竟這種並不會摩擦出真火的討論,反而會增進兄弟間的情誼:但摩根依舊需要時刻保持著警戒心,捏住引爆線,避免這兩塊易燃的無機物之間,再次摩擦出控製不住的火花。
就像剛才那樣。
摩根笑了起來,她的視線在觀眾席上隨意地掃過,便抓住了能夠讓這兩個家夥同仇敵愾的方法:於是她轉過身去,慢條斯理地拿出了酒杯與酒瓶,嘴中則是念念叨叨著勸和的話語,一句撇給多恩,那麼另一句便撇給佩圖拉博。
【就像佩圖拉博所說的,這也隻是一場比賽,證明不了什麼。】
她看向多恩,因維特人便點了點頭,表示沒有異議。
【而就像多恩說的,我們每個軍團的確都擁有自己的優勢,就像我們每個兄弟都是不同的一樣:與其說是特長所在,我覺得倒不如說是我們的特點,或者說特色。】
摩根微笑著看向鋼鐵之主,口中吐出沒看懂中性詞,讓佩圖拉博的麵色緩和了下來:這種沒有比較色彩的詞語,是奧林匹亞人能夠接受的,將他暫時地拖拽出了那個由脆弱的自尊心所組建的漩渦。
【所以呀,我的兄弟們。】
隨手將引爆線掐斷,摩根緩步到欄杆旁邊,掌中則是捏著三個酒杯,她指引著兩位兄弟的視線投向了觀眾席,投向了那塊色彩斑斕的所在地:那裡麵擁擠著來自於各個軍團的精英們,其中不乏令兩位基因原體都耳熟能詳的人物。
【看看那裡吧,兄弟們,在場的除了你們各自的子嗣外,還有來自於各個軍團的精英們,有誰能夠否認他們在自身領域的強大呢?但如果他們真的上場的話,又有幾個能夠勝過你們麾下的戰士呢?】
摩根握住酒杯的手掌在半空中畫著圈,指點江山。
【看呐,那是也速該,白色傷疤軍團所派的代表,我所見過的最具有靈能天賦的孩子之一,他的性格與能力都是無可指摘的,在與我交談的時候,他的話語甚至可以代表可汗的態度……】
【還有那位看起來茹毛飲血的狂野戰士,他叫克瓦,是來自於太空野狼軍團的首席符文祭司,與他粗獷的外表不同,他在靈能方麵的造詣幾乎無人能敵,就是他幫助我改進並且最終敲定了二十六枚符文字母表的體係。】
【還有那兒,紮羅斯特,康拉德麾下最具有靈能天賦的孩子;他旁邊的是沃裡亞斯,吞世者軍團內定的首席智庫;穿紅衣的那個戰士叫做庫爾,他身邊的那個黑色皮膚的自然是尤莫真,他們分彆來自於懷言者軍團與火蜥蜴軍團,理所當然的都是首席智庫,都是能夠得到我真傳的弟子;稍往後些,站在最角落的則是伊斯拉菲爾以及伊卡萊斯,他們都是暗黑天使,由於莊森無法確定他們中誰的靈能天賦要更強一些,所以交由我來判斷,讓我來欽定第一軍團中,真正的首席智庫究竟會是誰?】
阿瓦隆之主帶著無比驕傲,向她的兩位血親兄弟指點著自己的學生們,這些靈能天才要麼在來到破曉者之前,就已經是軍團的首席智庫了,要麼在摩根的麾下,學到了足以讓他們確定首席智庫地位的豐厚學識。
但無論如何,他們的修學旅途還有幾年便結束了,伴隨他們紛紛返回各自的軍團,摩根所締造出來的靈能體係將在整個大遠征中開花結果,並在每個阿斯塔特軍團中烙下蜘蛛女皇的痕跡。
而在她的身後,多恩與佩圖拉博對視了一眼,他們並不了解摩根給他們講解這些東西的目的,但他們依舊在認真的傾聽:直到摩根在做完這些鋪墊後,便自然而然地將手指指向了那一抹靛藍色,那象征著馬庫拉格的色彩。
【哦,還有來自於馬庫拉格的托勒密以及普羅莫斯,我們的兄弟基裡曼所派遣來的龐大代表團的兩位首席,不過,真正與我洽談的其實並不是他們兩人:看到他們旁邊那位沉默的戰士了嗎?那是我見過最強的阿斯塔特之一。】
【他叫……】
摩根眯起了眼睛,她恰到好處的遺忘了那個人的名字,從而將兩位血親的目光吸引了過去,多恩與佩圖拉博隨即皺起眉頭,他們也從來都沒有見過這個所謂的最強的阿斯塔特之一的麵孔。
“那是誰?”
佩圖拉博問到,而摩根也【正好】想了出來。
【啊,我記起來了。】
【他叫奧菲歐,是我們的兄弟基裡曼的冠軍劍士。】
“是麼?”
佩圖拉博冷哼一聲。
“我怎麼從來沒聽說過他?”
在一旁,多恩則是用沉默的點頭回應了鋼鐵之主的話語。
【這很正常,兄弟們。】
摩根微笑著,扭頭看向了她的兩位血親,時隔多日,她終於還是撿起了名為基裡曼的盾牌,幫她擋住了可能的導火索:她親愛的羅伯特真是太好用啦!
【畢竟,無論是那為奧菲歐連長還是他旁邊的兩位智庫,平日裡都是很低調的:你看他們的胸甲和肩甲上,都隻有象征著五百世界的榮譽標誌,因為他們基本不會接受來自於帝國的榮譽。】
“……”
空氣安靜了一瞬。
“哼!”
隨後,便是佩圖拉博那石破天驚般的不屑之聲。
“這跟背叛有什麼兩樣?”
鋼鐵之主咬緊了牙關,他的聲音分不清是憤怒還是嫉妒。
“佩圖拉博說得有些過了。”
多恩同樣聲音嚴肅。
“但有一點沒錯,基利曼不應該這麼做的:他可以出於謙遜甚至是自己的價值觀,而拒絕帝國頒發的某些榮譽,但他不應該將這樣的思想蔓延到軍團裡麵。”
“他不可能不知道這一點,但他還是選擇這麼做了。”
佩圖拉博輕蔑地笑了一聲。
“他就是故意的。”
多恩則是點了點頭。
“也許吧,但無論如何,這都是作為軍團之主的失職。”
“他早就在失職了……”
你一言,我一語,在對某個毫不知情的奧特拉瑪人進行著無情的鞭笞與指責的時候,原本在多恩與佩圖拉博之間那逐漸散發的火藥味早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徒留下這同仇敵愾的氣息。
微笑的阿瓦隆之主將這一切都看在了眼裡,她於內心中毫無誠意的向基利曼道歉了一句,便舉起了掌中的酒杯:當多恩和佩圖拉博對視了一眼,各自拿了一杯時,他們之間的氣氛便來到了一種從未有過的和諧地步。
最起碼,沒人想吵架了。
【你們覺得誰會贏?】
摩根掃了眼下麵的競技場,她的話語讓兩名基因原體的麵色都有些僵硬,但就在這句詢問挑起新的火花之前,阿瓦隆之主卻已經高舉起了她的酒杯,用柔和的語氣定下了強硬的基調。
【誰贏其實都無所謂。】
【畢竟,我的血親們,這其實並不是一次軍團之間的競技,這隻是一次彆出心裁的慶賀:慶賀我們贏得了這場遠征,不是嗎?我們在這裡所能得到的,正是並肩作戰後的兄弟情誼。】
摩根看了一眼她的兄弟們,從他們依舊有些僵硬的麵色上,摩根知道,他們的內心裡其實並不是完全認同自己的話語:但這已經無關緊要了,最起碼,他們不會再在明麵上吵起來了,至於內心中的互相較勁兒和摩擦?
哪兩個基因原體之間,會沒有這種齷齪啊。
要怪,就去怪那個金黃色的社恐糟老頭去。
蜘蛛女皇輕哼了一聲,她知道自己得到的隻是暫時的和平,但二十年的休戰不也是休戰麼,誰又能奢望她做到更多呢?
於是,她舉起了酒杯。
【敬勝利,兩位。】
阿瓦隆之主一語雙關。
“……”
兩位原體對視了一眼,並幾乎同時舉起了各自的酒杯,任憑三個名貴的玻璃器皿,在半空中碰撞出了刺耳的摩擦聲,還夾雜著那或許是真摯的,又或許隻是為了迎合這個場麵的笑聲。
““敬勝利,敬帝國。””
a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