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章論原體上)
+摩根,我的女兒。+
+似乎在我們所進行的每一次談話中,你都會給我一些不一樣的觀點和印象,也都會讓我推翻我對你的一些固有認知。+
+你總是在改變,就仿佛星辰總是在移動。+
【……】
帝皇的話語響徹在阿瓦隆之主的耳旁,擊碎了她眼中的幻象:伴隨著這些感慨,蜘蛛女皇的視野也再次變得清晰了起來。
她看得清楚:她的基因之父已經收斂起了他的笑容,將那一閃而過的快樂扔在了腦後,重新變得嚴肅了起來。
又或者說,帝皇從一開始就沒有笑過?
摩根不僅如此猜測了起來:她認為這個猜測的可能性很高。
畢竟,他可是人類之主,他可是無數世界和國度的征服者、拯救者與毀滅者、是以神明之力行走於凡世間的不可能造物:對於帝皇這樣的人物來說,世上理應不會再有能讓他感到高興的事物了。
他就像是一尊神像。
他必須是一尊神像。
在一點上,摩根甚至能和羅嘉達成共情。
但是腦海中的萬千腹誹,並沒有阻止阿瓦隆在口頭上回答基因之父的問題:她的聲音甚至已經回歸到了恭敬與謙卑的狀態,讓人完全挑不出半點的錯誤。
+還記得我們一開始所討論的那個話題麼:這是一個有關於印象和記憶的事情,因為早在我們進行第一次對話的時候,我就已經知道了基利曼是什麼樣的人,我就已經確定了他的成色,這位馬庫拉格的執政官通過了我的考驗,也獲得了屬於他的獎勵。+
+他在我這裡留下了印象:象征著【安全】的印象。+
【聽起來可是好東西。】
【我可從來不知道,您還會關注這些俗事?】
+關於你的子嗣,我們已經討論的足夠多了。+
+比起一個阿斯塔特軍團,我們還有更重要的話題。+
+比如說……+
+你的國度。+
【阿瓦隆聯邦?】
+這就是你選擇他,作為你的第一枚棋子的原因?+
【並不完全是:更重要的一點在於,我很清楚暗黑天使軍團所擁有的強大力量,誰能掌握這支驕傲的隊伍,誰就擁有著下一場戰爭的絕對主導權,而當我不知道該如何打破局麵的時候,那麼派遣暗黑天使軍團,總歸不會是一個最糟糕的選擇。】
+我的確不會關注,但是掌印者會:他把這些事情看做是工作時的某種娛樂消遣,並且會樂此不疲地和我分享它們,雖然我覺得,他隻是在換一種方式,向我抗議他的工作量太多了。+
說到這裡,帝皇的眉頭居然緊促了起來,就連摩根都能清晰地觀察到,她的基因之父居然真的在為這個問題而感到憂慮。
人類之主勾起了嘴角,似乎在嘲諷摩根那拙劣的話術。
【所以,無需多言,父親,我理解您對荷魯斯的特殊照顧是為何原因,這是人之常情,是不需要被特彆指摘的話題。】
摩根的麵色凝固了一瞬。
摩根眨了眨眼睛:她很認真的看向了侃侃而談的基因之父,麵色凝重且深沉,就仿佛是想到了某些很不好的事情。
+原因很簡單。+
人類之主笑著。
【也許吧。】
+你知道的,摩根,荷魯斯隻是第一個回來的。+
【我理解,父親:首歸之子總是特殊的那一個,不是麼?就像我也很在意我第一個遇到的子嗣,我的赫克特。】
蜘蛛女皇沉聲回應:她的確很好奇這個問題的答案。
+你有什麼想法麼?+
【不,我隻是覺得,您和莊森真的好像啊。】
於是帝皇看向了她,毫無保留地露出了一個微笑。
+你對你的遠東邊疆,似乎有著十足的信心?+
蜘蛛女皇思考了一下。
摩根皺起了眉頭:她甚至忘記了自己的偽裝。
她的聲音有些猶豫。
這個回答讓人類之主沉默了一會兒,而就在摩根擔心她的基因之父聽出了什麼弦外之音的時候,帝皇突然改變了他的坐姿,從毫不在意的背靠椅子,轉變為了前傾的姿態,麵色認真。
+所以,在你的眼裡,暗黑天使甚至勝過了你的破曉者?+
【其實,我也不是那麼的有信心:彆的不說,單單是基利曼的五百世界,所擁有的力量就十倍於我的國度:畢竟我所統治的隻是一堆荒廢的蠻荒世界,它們中的最璀璨者,如果放到奧特拉瑪,都隻是不值一提的小角色。】
+阿斯塔特軍團比你想象的還要受到關注:尤其是那些擁有著自己的國度的。+
【遠東邊疆是您給予我的使命與特權:您不會忘了吧?】
+我也很高興能夠聽到:你對你的軍團飽含有善意。+
+你很在意他們麼,摩根?+
【我隻能把他們當做重要的資產,無法再生的珍貴資源,又或者是從我身上掉下來的血肉,從我瞳孔中流出的淚滴:總的來說,我把他們當做是一種需要去保護與捍衛的東西,一種可以使用,但絕對不能揮霍的奢侈品。】
畢竟,在摩根心裡。
+但是,伱必須要認清兩個問題,摩根:首先,記憶並不是一個需要積累的事物,三次恰到好處的談話,就足以在心中樹立起一個初步的印象了,而且如果沒有意外的話,這個印象會是永久的。+
+其次:你的大多數兄弟,其實在這一點上,與你差不多。+
+你以為我會有很多的空閒時間,能夠花費在與你們所有人的依次談話上麼?+
直到嘎吱作響的聲音從她的掌中傳來,她才發現,那張水晶牌已經被她捏的不成樣子了:而帝皇也意識到了這一點。
+在大多數人的眼中,破曉者是最幸運的軍團。+
+也是最不幸的軍團。+
【不幸?】
她不得不承認,當帝皇作為她的基因之父,展露出了屬於父親的溫情時:哪怕知道那大概率是一種偽裝,但摩根依舊能感覺到,自己被影響到了。
摩根輕咳了一下。
對她惡言相向,可以。
一邊說著,摩根一邊拿起了麵前的【弑君者】,用它擋住了自己的小半張臉,隻留下了一雙不攜帶任何感情的青藍色瞳孔。
於是,她聽從了自己的本能。
+聽起來就像是我對於禁軍的態度一樣。+
【一樣麼?】
+類似吧。+
帝皇輕聲的歎息著。
【您也覺得瑪卡多閣下的擔子太重了麼?】
+在你的眼裡,莊森是那個讓你感到特殊的血親麼?
目光閃爍間,某位阿瓦隆之主毫不猶豫地出賣了自己的兄弟。
【我從未有過這樣的奢望,父親,我很清楚我自己的地位。】
+你想要麼?+
摩根應和著,她瞳孔中的光芒揭露著內心的貪婪。
麵對這個問題,摩根認真地思考了一下,她內心中的勝負欲被這句簡單的反問所引誘,正不甘心的尖叫著。
【所以,他們是怎麼評價我的軍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