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想著,佩圖拉博的眉頭就皺了起來。
因為正如他當初拋給摩根的問題所說的那樣,此時此刻正是俄爾奇斯山區的風暴季節,那裡的狂風之盛甚至能波及到大半個世界,一路吹到卡雷納城,影響著數千公裡的天候與電磁場。
鋼鐵之主猶豫了一秒,隻一秒,他的目光是從未改變過的頑固。
隨後,他看向了自己的兄弟馬格努斯。
“我帶著我的部下前往那裡,嘗試去解決這個麻煩,你留守卡雷納城。”
馬格努斯沒有立刻回答他,基因原體緊盯著遠方的【堅定之光號】,半響之後,他仿佛想通了什麼。
“你可以去那裡,佩圖拉博,但我不能留守在這裡,我也要去一趟紮魯金,去我的阿塔瓦小隊失蹤的地方。”
阿裡曼突然感到呼吸變得困難了起來,因為這裡的氣氛正在肉眼可見地變糟。
理所當然的,這種因小失大的愚行在一瞬間就點燃了佩圖拉博的怒火。
“現在不是顧慮幾個人的時候,我們要對卡雷納城的這數百萬人負責!”
“我知道!我現在就是在負責!”
“你是在自私自利,馬格努斯!你要為了一支小隊而拋棄這裡的防禦,這就是現實!”
兩名原體的憤怒咆哮在廢墟中碰撞,無論是高大的馬格努斯與稍矮的佩圖拉博都是讓人仰望的巨人,當他們帶著激動與怒意交鋒的時候,哪怕隻是語言上的舌槍唇劍也足以讓阿裡曼等人戰栗在原地。
儘管因為半神的風波而顫抖,但千子的連長依舊向一旁移了移,把同樣佇立在這裡圍觀的摩根遮掩在身後。
但這擋不住那帶著咳嗽的聲音從他的身後傳來。
【咳……因為紮魯金那裡有什麼,閣下?】
這聲音不大,還帶著虛弱,卻吸引著兩個基因原體的目光轉了過來,就仿佛兩盞開滿了功率的探照燈。
阿裡曼的喉結上下滾動著,他一時竟不知道如何是好,但所幸,這個問題已經讓馬格努斯重新撿回了智慧。
“是的,佩圖拉博,我的兄弟,就在剛剛我已經想明白了。”
“既然真的存在一個【席坦】,那它一定會在紮魯金等著我們。”
“何以見得?”
“除了【席坦】,這個世界上還會有能讓一個阿斯塔特小隊全無音訊的東西麼?在過去的那些天裡,我已經損失了至少十五個人,他們有的死於飛行事故,有的死於叛軍,但是哪怕是一整個小隊全軍覆沒,他們都足以在死亡之前傳回通訊,而不是像阿塔瓦他們一樣,音信全無。”
“……”
“這是一場邀請,佩圖拉博,我能感覺到那個家夥在紮魯金等著我,阿塔瓦小隊沒有傳回任何信息,但是他們的死寂正是某種信號。”
“你靠什麼推斷這一點,馬格努斯?”
“直覺,靈能者的直覺。”
阿裡曼隻感到氣氛瞬間重新變得壓抑。
佩圖拉博鐵青著麵色,他死死的盯住自己的兄弟,盯了好一會兒,突然低頭,歎了一口氣。
“哪怕我不同意,你也一定會去的,我說的對吧,馬格努斯。”
“正確的答案總是在阻擾與不屈中誕生。”
看著馬格努斯得意的仰頭,鋼鐵之主花了好一會兒才抑製住自己拿起錘子的衝動。
他太了解馬格努斯的脾氣了,作為帝皇的子嗣中關係還算不錯的一對,他與這個普羅斯佩羅人已經不是第一次並肩作戰了,他深知這個會在勸降、攻堅、圍敵甚至是毀滅性作戰的時候去搶救書本的家夥到底是個什麼德行。
馬格努斯一點都不像他佩圖拉博,這個普羅斯佩羅人永遠學不會來自奧林匹亞的沉穩、可靠、嚴肅與從諫如流。
而他佩圖拉博正是這樣的人。
“好吧,希望一切真的如你所推斷的那樣,但是馬格努斯,我也有自己的條件:你必須留下足夠的力量守衛卡雷納,凡人的生命隻有一次,經不起我們的冒險。”
“當然,佩圖拉博,相信我吧,我會留下阿裡曼指揮,並且命令整個黑鴉學派駐守在這裡,還有天梟學派。”
“那你要帶著誰?”
“弗西斯,還有摩根,這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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