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燼聽著錢鵬的解釋,歎了口氣,然後將雙手捂在臉上。
當申燼放下雙手後,她對她的舍友,她最信任的下屬,她願意扶持的朋友做出了最後的決定“錢鵬,我的廟還是太小,怕是留不住你了,你過幾天去財務那裡拿了這個月的工資,辦辭職吧。”
錢鵬的眼淚唰地流了下來,他愣愣地看著申燼,半天不知道該做何反應。
“申老大,我不想走。”錢鵬小聲地說。
“我知道,”申燼的眼眶也開始變紅,她低著頭,態度卻很堅決,“可你的主意太大,其實光主意大也不要緊,可你做什麼都不跟我商量,我真的不敢留你。”
錢鵬哭出了聲,他慢慢挪到申燼身邊,一手輕輕抓住申燼的胳膊,小聲乞求著
“求求你了申老大,我還有孩子要養,我父母現在也已經搬出了村子,他們生活的方方麵麵都需要錢,如果我沒了工作,我拿什麼養他們?”
“所以你是剛想起來你上有老下有小的嗎?”
申燼被氣笑了,這也是她最不能理解的一點。
“你光知道彆人是‘光著腳’的,覺得他們能幫你,你難道就沒想起來你已經‘穿上鞋’了?還是你覺得,我這個‘賣鞋的’不會跟你計較?你彆做夢了錢鵬,就你有孩子,就你有老婆?我還能受你幾次折騰?我的攤子要是被你折騰沒了,我的老婆誰來養?”
在這一刻,錢鵬終於意識到不光那邊的結局無法轉圜,就連自己在這件事中的結局,原來也早就是注定了的。
申燼看著錢鵬趴在自己的腿上哭卻一言不發,錢鵬是他們家裡最有出息也是最堅強的孩子,他不會在父母跟前撒嬌,可每次不順時卻喜歡抱著申燼哭,或許在他心中,申燼就跟他姐是一樣的。
可現在這個姐要跟他劃清界限。
對未來的迷茫和恐懼讓錢鵬手足無措,他也隻是個學生,他也會茫然,也會痛苦,當他想不出該怎麼突破困境時,他也隻能哭。
申燼被錢鵬哭得渾身起雞皮,等到自己心中的惡氣散得差不多時,她終於重新開了口
“你去辭職…”
申燼剛說出“辭職”倆字,錢鵬就由簡單的哭泣轉為嚎啕大哭,申燼頓時覺得眼前這一幕有點眼熟,這小子怎麼跟弘清一個德行?
“你閉嘴!”
忍無可忍的申燼一把捂住錢鵬的嘴,為了防止自己的耳朵再遭荼毒,申燼搶在錢鵬爆發前說出了完整的一句
“我那條線隻需要一個負責人,你去辭職,把位置倒出來給你老婆。”
哭聲頓停。
錢鵬抬起頭,對著申燼眨巴兩下眼,由於嘴還被申燼捂著,他隻能疑惑地“唔”了一聲。
申燼鬆開手,嫌棄地把手在錢鵬身上擦了擦,一邊擦,嘴裡一邊罵咧咧
“你不仁,我不能不義,我這裡你是待不下去了,但欣欣的孩子不能跟著你遭罪,欣欣跟著我乾,你自己滾出去找工作,愛滾哪滾哪…”
意識到自己家還是有著落時,錢鵬頓時眉開眼笑,他直接爬起來撲到申燼身上,抱著申燼哇哇亂叫
“申老大你最好了!”
“你給老子滾!”
申燼手忙腳亂地推著錢鵬,覺得自己身邊全是討債的王八蛋。
如果說申燼揍錢鵬算是小場麵,那她拆尤冰的店時自然是大場麵,尤冰回來後的第二天,申燼就帶著弘清同學一人扛著一根釣魚竿衝到了尤冰的店裡,申燼進了門先疏散店內顧客,然後弘清樂顛顛地在門上掛好“正在裝修,危險勿近”的小牌牌後將門關好,最後還特彆細心地將店內的簾子都密密地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