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下意識的,戰洵夜抬頭看向了薑婉寧。
但很快又否認了這種念頭,晏知剛才一直與他在一起,沒有這個時間去做這件事。
而且,聽到籍庫起火,晏知的表情隻是露出些驚訝與擔憂,並沒有讓人覺得奇怪的地方。
“去看看。”戰洵夜大步向外走去,麵色深沉。
薑婉寧有些不明所以,但也跟了上去。
等他們來到籍庫時,火勢已經撲滅了,燒掉的文書不多,隻有架子下麵最底層的被燒掉了。
看管文書兩名記事,已經惶恐地跪在地上,哭得抽抽搭搭。
戰洵夜一上來,便問“怎麼回事?”
其中一名記事回答道“回將軍,是照明的燭火不小心掉落了,燒了底下的幾本籍冊,其餘的均未受損……”
戰洵夜上前一步,撿起燒到隻剩一角的籍冊看了看,依稀能看到這是今年幕屬投軍時,所寫的策論紙。
剛剛聽到籍庫起火時,戰洵夜便想起了從腦海裡一閃而過的策論紙。
且依稀與此事有關的晏知。
本來一路上,他還懷有僥幸之心。
但真正看到,幾乎隻有策論紙被燒掉時。
他心中的懷疑不由更甚。
而此時,戰洵夜再一次看向薑婉寧,心中竟然期望此事與晏知無關。
接收到戰洵夜的目光,薑婉寧也投去一個疑惑的眼神。
“將軍發現什麼可疑之處了?”薑婉寧上前一步道。
如果現在還是戰時,他們還有可能懷疑是東胡奸細做的手腳。
但現在劃邊協議都簽了,東胡實在沒必要花心思去燒他們一個籍庫。
而且隻燒了那麼一點。
幾乎是同時,在察覺到晏知要上前查看時,戰洵夜便將手裡的紙碎握了起來。
然後道“也沒什麼,隻是燒了些策論紙。”
“策論紙?”薑婉寧一愣。
腦海裡也漸漸湧入一些關於原主的記憶。
好像……原主投身於鎮北軍時,是交過這麼一份東西。
不是原主自己寫的,是找了士人寫完後,她照著謄抄了一份。
但上麵的字跡,確實是原主的。
想到這裡,薑婉寧恍然。
現在東西已經燒了?
燒了好啊!
燒了不就查無對症了?
真是天助我也!
薑婉寧不敢表現得太過興奮,她立馬就擔憂道“那怎麼辦?”
戰洵夜將手上碾磨成粉末的紙碎隨手撒在地上,然後說“隻是幾份策論紙,也不是什麼重要的東西,燒了便燒了。”
說著,他又看向地上的兩名記事,道“你們兩個起來,自去領軍棍三十。”
“是。”兩名記事應聲之後,立馬退下了。
直到戰洵夜走的時候,薑婉寧臉上還掛著些許擔憂。
等人逐漸散了,她轉身剛要回去,一抬眼,便撞見了不遠處的北辰。
北辰似乎也是來看熱鬨的。
與她對上視線後,便與她點頭致意了一番。
然後便轉身離開了。
北辰踱步回到練武場,剛好碰見西樾。
西樾朝他招了招手,道“去哪了?不會是長瘡了吧?去個茅房去這麼久。”
北辰向他掃了一眼,沒有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