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皇子及定北侯回京的消息,一路都有密探傳入京中。
兵部尚書陸承安經皇上召見,換了官服便坐馬車進宮。
泰成帝見他一來,便直截了然地問“消息如何?”
陸承安微微頷首,向皇帝請過安後,才說“回陛下,東胡公主已按照計劃進了萬州,她身邊的侍女昭兒向我們遞了密信說,公主有意挑選宣王和親,不預備進京了。”
聞言,泰成帝捋了捋胡子,點了點頭,道“那便好,放一個彆國公主在京中,朕始終還是不放心。她若看中溟兒也好,萬州是個好地方,定不會讓她香消玉殞了。”
陸承安微微頷了頷首。
自東胡要與燕赤簽訂劃邊協議後,他們也隨時盯著東胡的情況。
得知東胡太子有意要將東胡公主送到燕赤來和親,他們思量過後,還是決定動用培養多年的密探來乾涉此事。
東胡公主來燕赤一事,已成定數。
但若是能讓她留在半路,便是要想些辦法的了。
其中,教唆東胡公主行刺定北侯,便是他們其中的一個選擇。
“序安,沒事吧?”泰成帝聽著事情進行得順利,便隨口關心了一句。
陸承安一頓,回道“聽說不太好,被刺重傷的頭一夜,差點沒挺過來,後來我們的人便逼著東胡公主送了一根百年人參出來。”
泰成帝一聽,不由有些驚詫“序安受傷了?”
他大為震驚。
戰洵夜與其舅父在山陰關抵抗東胡多年,他一直都很放心。
在戰場上,他向來刀槍不入,就算是兩年前率三萬精兵反攻東胡十萬大軍時,也沒收到奏報說他曾受過傷。
他這種戰無不勝的形象,一直刻在泰成帝心中,根深蒂固。
乃至於,隻要他手中握有兵權,泰成帝便時不時都要忌憚一下。
沒想到,這孩子竟也有這麼脆弱的時候。
讓戰洵夜在他心中的形象,一下子矮了下來。
“這小子……也並非堅不可摧嘛。”
泰成帝的麵容柔和了下來,“那百年人參,他拿了便拿了,務必要治好他!萬萬不能留下病根!”
拋開他擁兵自重這一點,戰洵夜是一名不可多得的武將。
若他死了,就算翻遍燕赤,都未必能找出能與他較一高下的人。
聽著泰成帝流露出的關心,陸承安拱了拱手,回道“六殿下這一路都頗有照顧,如今他們進了萬州,也能歇個兩日,再出發回京了。”
聞言,泰成帝擺手道“不急,你去回信,老五自小就自請封王出京,老六先前又住在冷宮,兩兄弟還沒怎麼見過麵,宣王在封地也不能隨便出去,老六這次途徑萬州,正好替朕好好看看宣王。”
“是,臣這就去辦。”陸承安應下,便退了出去。
……
這邊薑婉寧隨著六皇子眾人來到萬州。
萬州當地的州尹和宣王特來相迎。
州尹挺熱情的,就是那宣王顯得有些不鹹不淡。
曆史上,這位宣王也挺有意思,或者說是幸運女神的眷顧者。
京中皇子爭鬥時,他自請出京當了宣王,保住了一條小命。
後麵內奸外寇橫行,萬州地理位置就在燕赤中部,左右都打不到他這裡來,就又躲過一劫。
最後倒是安享晚年了。
前邊六皇子已經和宣王寒暄上了。
薑婉寧看了一眼,便回過頭看向戰洵夜。
戰洵夜已經能下地了,但傷還沒完全好,這會兒目光正幽幽地看著她。
“看什麼?”薑婉寧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