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就當戰洵夜的話是玩笑話,也沒當真。
薑維楨見留得差不多了,便起身告辭,明日與萬州府尹交接完這些煤後,他還要回去督運第二批煤。
萬州救災他幫不上,隻要儘快把這些煤送到便是了。
隻是要走之前,薑維楨看了看宣王和六皇子,遲疑了片刻,還是開口道“不知下官能否與定北侯單獨說幾句話?”
宣王和六皇子對視一眼。
宣王便道“薑大人請便。”
說完,便和六皇子先行出了前院。
他昨日一早,便已經給父皇寫了密信,說他與蕪婭公主情投意合,請父皇能夠準許他們二人成親。
他這一生,為了活命,放棄了很多東西。
也隻有這一次,敢於向父皇要求什麼。
希望父皇能夠滿足他的心願。
宣王的心情十分忐忑,他在拱門與六弟分彆之後,腳步躊躇了片刻,還是轉身去了汀香園。
而此時前院大堂裡的戰洵夜,直截了當問“不知薑大人想與本侯說什麼?”
薑維楨藏在衣袖裡的拳頭握了握,似乎是鼓足了勇氣,才慢慢開口道“下官知道,侯爺並不喜歡與小女的這樁婚事,隻是皇命難違,而我那小女又……”
說著,薑維楨歎了口氣,道“下官此番,便是想問問侯爺是如何打算的?若是可以,請放一紙和離書,讓她回家……”
聽著這話,戰洵夜一愣。
看來這個薑維楨,似乎並非與他的繼母高氏,沆瀣一氣。
這麼說來,這樁婚事,他這個老丈人,也是不願的?
但和離書這個事,暫時還沒那麼輕巧,他沒辦法現在就答應他。
或許等回京後,卸下手中兵權,等皇上不再對他事事提防,他才好放薑大人的女兒走。
故而,戰洵夜說道“和離一事,暫時不可再提。”
薑維楨也知道有些為難,但他到底還是愛女心切,又問道“那等侯爺回京之後,能否準許小女回家一趟?她出嫁後,便從未回過門,聽說在侯府,也是日日病著,她娘親這幾個月,一直鬱鬱寡歡,還望侯爺能夠獲準,若是可以,讓小女的母親上門探望,也是可以的。”
聽著這話,戰洵夜皺了皺眉。
他的婚事是高氏一手操辦的,他本人又不在京內。
回門一事,他去不去也無所謂,那薑婉寧可以自己回去啊。
不過,這幾年他都沒怎麼關注京內宅邸的事,倒是不知道那女人病了。
他擺手道“你們想見就見。”
這種事情,還不需要來請示他。
聞言,薑維楨心情舒朗了許多,隻是他仍站著,還沒有要告辭的意思。
戰洵夜掃了他一眼,便問“薑大人還有何顧慮?”
薑維楨猶豫了一下,最終咬了咬牙,還是問道“聽聞……東胡公主對侯爺頗為高看,若是回京之後,侯爺要與公主成親,能否先給小女一紙和離書?”
說來說去,又是和離。
戰洵夜不知道是不是該生氣。
不過,他倒是漸漸回過味兒來了。
這薑維楨是很不待見他,拐著彎兒來,都要為她女兒要和離書。
生怕他女兒在定北侯府受了委屈。
戰洵夜沒法對薑維楨說太多,但省得這老丈人又“和離和離”地提個不停。
他還是說了句“薑大人放心,東胡公主嫁不了本侯。”
他女兒還是侯府的當家主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