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閣!
走進宮城的葉雲逸,第一次見到皇太後,簡青色的道袍,斑白的頭發,有著淺淺皺紋的臉上帶著一絲倦容,卻依舊顯得精神。
走在前麵的平親王快步下馬走過去問到“皇嫂,他們有沒有為難你?”
皇太後擺了擺手,看向平親王身後的葉雲逸。
葉雲逸出於禮節,還是向皇太後行了一個禮,隻是感覺有些彆扭,就當作敬一下當年的哪些老人吧。
“哀家想和這少年聊聊,你們有事的都去吧,不用管我”,皇太後看了看周圍的人道。
謝書然他們現在看舊派的事情解決得差不多了,也是需要忙著處理各種政務,楚皇駕崩的消息得公布,還有未來國君的考慮,安撫民心等等,所以在皇太後說了之後,他們急忙告退。
徐廷尉負責警戒,連平親王都隻能在城牆下等待,牆樓上隻留下皇太後和葉雲逸,還有攙扶皇太後的秦洛瑤。
皇太後走到城牆邊上,俯視著城門外,因為之前大軍駐紮,繁華的街道上的百姓們都躲進了家裡,現在變得冷清的街道。
葉雲逸也不言語,也走到牆邊望著遠方。
過了一會兒,皇太後開口道“哀家在此謝過暗閣再一次挽救了楚國”。
“本職所在,不足為謝”,葉雲逸回答道。
“這一任的暗閣閣主比我想象的要年輕許多,也更加強大,不知道這對於楚國來說是好事還是壞事”,皇太後繼續說到。
“楚國在,暗閣才會在,楚國亡,暗閣也沒有存在的意義”。
兩人都沒有看對方,一個繼續看著楚國的皇城,一個目及遠方。
在看到葉雲逸的時候,皇太後李靜芷就已經知道了葉雲逸的身份了,畢竟葉雲逸和年輕時候的葉北疆長的太像了。
一樣的風姿俊朗,一樣的意氣風發,隻不過葉雲逸的氣質更像一個謀士,而葉北疆更像一個將軍。
兩人都知道各自的身份,但是兩人都不提。
葉雲逸以為皇太後是來問罪的,暗閣在自己的地盤上,被燕國算計,國君被害,內亂紛爭,卻隻在最後見到出來收場。
葉雲逸知道,皇太後心中有怨,怨暗閣無能,怨群臣無能。
可楚皇的死是他自己作的,怪不得彆人,再看看他在位期間都乾了些什麼。
而且害死楚皇的不是彆人,正是你皇太後曾經的羽翼,當初是皇太後一手將舊派他們抬起來的,現在舊派卻殺了她兒子,這怪誰?
“哀家知道,我皇兒從小就沒有展現出能夠執掌國君的魄力,成長過程中缺了我和他父皇的教導,再加上之前我和暗閣得妥協,使得不管怎樣,他都會繼承皇位,楚國舅他們的一迷惑,他會變得平庸甚至無能,這不怪你們”。
皇太後畢竟是曾經執掌過楚國的,對待問題的視野更加高遠,葉雲逸有些佩服。
“楚國能有今日,哀家要負很大的責任,而楚國之前因為戰事已經力不從心了,再加上我兒這些年的折騰,還沒有被滅國,我帶楚國百姓感謝暗閣和哪些暗地裡為楚國奉獻的人”。
葉雲逸之前的擔心顯得有些多餘了,皇太後將問題看的很通透,葉雲逸這才知道,原來皇太後當初差一點垂簾聽政不是沒有原因的,光這份氣度,就讓葉雲逸汗顏。
皇太後頓了頓,繼續說到“如果可以,哀家希望暗閣能從暗中出來,帶著楚國走向強大,對於國君之位,你可以取而代之,相信以你暗閣閣主的身份,不會受到任何阻攔”。
這句話直接擊中了葉雲逸的軟肋,這正是葉雲逸一直想做的,但是感受到皇太後那如炬的目光盯著自己,葉雲逸並不想實話實說。
“太後多慮了,不管是你說的皇位,還是無以複加的榮耀,都不是我之誌,甚至暗閣閣主之位,也並非我之願”,葉雲逸收回遠眺的目光看著旁邊的皇太後道。
似是而非的回答,既沒有正麵回答皇太後的話,又沒有明確的意圖,這才是葉雲逸想要的結果。
皇太後聽到後,不自覺的拽緊了手,她已經好久沒有這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覺了,她不容許這種不確定的因素威脅到楚國。
哪怕她現在是一個沒有實力而且被遺忘多年的皇太後,但是她也不是好糊弄,因為她手裡還握著底牌。
那就是當年那一支幫助他平定楚國皇子之亂的外戚之軍鐵山軍。
當年平定後,皇太後明白,楚國為重,於是這才和暗閣妥協,主動自囚濟寧寺。
但是當年的哪一隻鐵山軍一直都是在皇太後手中的,這是當初皇太後的父親臨死前留給她的嫁妝,皇太後是不會允許楚國的江山斷在她的手裡的,葉雲逸也不行。
“等楚國的事情解決了,我就會離開,聽說在楚國邊疆以北有仙蹤,我覺得我更適合逍遙無為的生活”。
葉雲逸接下來的這句話,打消了皇太後的顧忌,葉雲逸知道皇太後擔心什麼。
兩人背後都站著一座大山,在這關鍵時候,都不想事情朝著難以預見的方向發展。
這等於是葉雲逸的已經下了保證,保證自己對於皇位沒有想法,而像皇太後這樣的人精,早就理會了葉雲逸的意思。
“我老了,將來是你們年輕人的”,皇太後自言自語,卻更像是在說給葉雲逸聽的,這等於變相的認同了葉雲逸的做法。
“太後,我有一個疑問,不知可否為小子解答”,見意見達成一致了,葉雲逸想向皇太後求證一下。
儘管自己已經猜測出了大致的答案,但是葉雲逸還是想聽聽皇太後的答案。
“你是說楚國舅他們針對你葉家的動作吧”!即使葉雲逸還沒有說出來,但是皇太後已經猜出來了。
旁邊的秦洛瑤很是吃驚,因為這些時日,她從未聽說有關於葉家的動作,但是見葉雲逸此刻無事的樣子,她這才放下心來,隻是豎起了小耳朵,想仔細聽聽。
“昨日,有一支抽調而來楚都的邊軍,企圖暗殺我”,葉雲逸也不繞彎子,直接將遭遇說了出來。
“你爺爺曾是我的近衛,是我派他去跟隨高祖的”,皇太後有些意味深藏的看著葉雲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