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探皮特!
“但怎樣動手?一陣亂槍打死?不行!命令疑犯放下武器,會有作用嗎?疑犯會用子彈來說話,傷亡在所難免。”皮特第一次憂心忡忡地說道。
皮特繼續說道“怎樣能迅速在第一時間製服疑犯呢?在製高點提前埋伏狙擊手,遠距離狙擊,可以考慮。隻是夜間難度很大,能見度太低,而且現場指揮需要用對講機聯絡狙擊手,難保不被疑犯察覺。悄悄地接近疑犯,近距離製服疑犯也可以考慮。”
“但怎麼靠近?後半夜,萬籟俱寂,我剛從那兒回來,還是前半夜,幾十米遠的一點聲音都聽得清清楚楚。而且這幾天是晴天,月光雖淡但隱約可見人影,就是想方設法消除聲音,人卻無法隱身遁形。也就是說在疑犯挖出贓物的時候,很難第一時間解除其武裝並製服。”皮特說道。
“所以,我考慮不能在小樹林動手,隻有忍幾分鐘等疑犯出了小樹林後再動手。根據剛才的推測,疑犯應該是要將贓物轉移至自己宿舍附近隱藏。地形我已經勘查過了,從小樹林回職工宿舍一路基本上比較空曠,但必經人工湖。人工湖與小樹林隻距離數米,中間是一條小路。湖岸也就是湖堤很窄,略高於路麵。湖水水位較低,不用擔心湖水倒灌,岸邊有雜草,這裡是否可以作為最後伏擊疑犯的主戰場?”皮特說道。
大家七嘴八舌地討論起來,有的說太麻煩了,有的說太給這二個家夥麵子了,有的說打一顆照明彈,讓狙擊手先打殘廢了再說,有的說在湖邊埋伏是不錯,但人沒地方藏啊,難道藏在水裡?
皮特微微一笑,順勢說道“聰明!就藏在水裡!”
“啊?”眾人大眼瞪小眼,不知皮特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皮特說道“現場隻有兩個聲音不被人懷疑,一是風吹樹枝的沙沙聲,隨風搖曳。二是湖水浪打浪的嘩嘩聲,驚濤拍岸。咱不可能像猴兒一樣在樹上躥,但可以像魚一樣在水上遊啊!不過這次我們人不下水,我們坐船。”
“從人工湖對麵坐船,慢慢駛向小樹林的方向靠岸。水聲已被疑犯無視,不會驚動疑犯。人坐在船上俯下身子,還有雜草掩護,可以在近距離用夜視儀觀察疑犯,而疑犯卻很難發現我們。接下來,就是等,等疑犯提著包拎著槍,路過人工湖的伏擊點時,果斷開槍使疑犯喪失抵抗能力後,一舉人贓俱獲。”皮特說道。
“好!”眾人這才明白皮特說的藏在水裡是什麼意思。
“不過,我建議使用麻醉槍!”皮特又要標新立異了。
“啊!那是動物園裡打動物的啊!為什麼要用麻醉槍?怕打錯了人還是怕什麼?”有人直接疑惑地問道。
“我主要是想,我們的槍支管理條例應該是有規定,不使用槍支不足以製止犯罪的情況下才能使用槍支,就是開槍可能還要先口頭警告,後朝天鳴槍再次警告才能開槍。現在我們半夜三更突然朝兩個路人開槍,萬一判斷失誤,正好有兩個群眾也經過這裡,那後果可是不堪設想啊!”皮特解釋道。
眾人一聽,都不吭氣了,你說也是奇了怪了,在座的都是行家裡手,以前辦了多少案子,從來就沒有想過這麼多細節。但的確是功立了無數,岔子也出了不少。現在看來,應該是沒有像皮特這樣縝密科學地推理分析和研究案情,遇到突發的、意外的情況往往措手不及或追悔莫及。
“再說了,你就是確認是疑犯了,可以直接開槍,你準備打誰?兩個都打還是隻打提槍的?如果隻打提槍的,萬一提槍的倒地了,槍又被提包的撿起反擊怎麼辦?好,兩個都打?打哪裡?大腿還是胳膊還是肩膀?黑燈瞎火能否準確命中?萬一打不準,疑犯近距離開槍回擊可不得了,說句不好聽的話,疑犯的心理素質和槍法……”皮特停頓了一下。。
“”唉!不說了。但就論瘋狂的程度,估計我們沒得比。就是打中了胳膊,疑犯換手一樣可以射擊。再就是不小心疑犯當場就給打死了,判處死刑立即執行啊!咱把檢察院、法院還有行刑的射手的活兒全包了,估計還是不妥吧!”皮特一口氣說了這一長串兒,下麵的人又傻眼了。
“當然,我的推斷有很大的偶然性。我主要還是想,既然是完美破案,就要多動動腦子,多想一些點子。麻醉槍跟槍不一樣,沒有槍聲,不會再次造成學院內的不安。讓疑犯暫時失去行動能力是最佳選擇,也不怕打錯了人,不會發生剛才假設的種種情況,關鍵是確保我們的安全啊!發射麻醉針後不會暴露自己的位置。”皮特說道。
“而且一旦破案,絕對是完美破案,用句經典的話來說,就是不費一槍一彈,不損一兵一卒啊!麻醉槍我見過,動物園裡有,麻醉效果要根據目標的遠近和麻藥的劑量來決定,目標越近注射進體內的藥物就會越多。它是靠高壓氣體將裝有麻藥的注射器射出,紮在體表後,針頭入肉停止運動,推管在慣性的作用下繼續向前運動,將針桶內的麻藥注射入肌肉再進入血管,從而麻醉大腦神經。所以遠了不行,衣服穿得厚了也不行,藥量不合適也不行。藥量太少麻不倒人,藥量太大要麻死人。”皮特說道。
“目前的射擊距離非常好,隻有幾米,秋老虎正發威,人穿得也薄,正是麻醉槍大顯身手的好機會啊!你想啊!麻醉槍的聲音很小,我們從疑犯的背後射擊,打完後再馬上俯下身子,疑犯根本不知道人在哪兒偷襲他,甚至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注射器也許會掉在地下,也許還插在身上,疑犯也許以為是被馬蜂叮了一下,也許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這是哪個醫生在哪兒打針呢?怎麼半夜三更地打到我的身上了?”皮特是越說越來勁兒了。
“哈哈哈哈哈哈!”下麵的人再也忍住了,隻覺得今天的案情分析會,平生第一次遇上。
“好吧!就用麻醉槍,最少要兩支,藥量控製好,劑量可以大一點,確保幾秒鐘把人放倒。”郭廳長終於同意了。
皮特接著說道“不排除疑犯的僥幸心理或魚死網破般的瘋狂心態,選擇直接翻牆伺機脫逃甚至是強行闖關的可能性,所以我建議學院北區圍牆外需加強警戒。”
薛總隊長立刻下令加強警戒,衝鋒槍隨時準備掃射。
“還有最後一個問題,就是如何放風的問題,必須讓疑犯對即將運來的秘密武器深信不疑。其實從現在的案情來看,疑犯也在推理和分析,而且還比較成功和到位,現在就要讓疑犯根據有限的信息推理出我們要的結果。明天可以讓學院相關人員通知裝卸隊近幾天不得外出搬運裝卸貨物,學院將有重要裝卸作業任務,故意放點風,說隻知道是重要的東西,嬌貴著呢!人工裝卸最安全。”皮特說道。
“另外也是最關鍵的,定向放風,目標園林工和鍋爐工。在附近高處設立瞭望室兼指揮所,用高倍望遠鏡觀察,用對講機指揮現場放風員……怎麼樣?‘放風員’的稱呼可以吧!必須使園林工在隨機的移動過程中‘偶然’隔牆有耳般地收獲‘絕密情報’,這樣他才不會起疑心。”皮特說道。
全天緊盯園林工,並猜測其下一步的行動軌跡。當他靠近圍牆的時候,我們的兩名放風員必須在圍牆的另一邊待命,並開始移動,靠近圍牆。在雙方隔牆距離最近的時候開始說話,聊天中一人透露自己按奈不住的興奮和激動,炫耀國外進口的高科技武器即將到來,大概透露儀器的工作功能。然後另一人假裝打破砂鍋問到底,非要知道儀器的詳細的功效和原理。疑犯肯定要停下偷聽,而放風員不能停,邊說邊快步離開,放風成功。”皮特說道。
“鍋爐工也如法炮製,對講機要調到最小音量,確保不能被疑犯聽到。明天晚上我們就準備收網,疑犯綜合分析後,可能會等三天,也許不會等了。”皮特終於結束了長篇推理。
“好!總體方案皮組長已經給出了完美的答案,我相信一定會有完美的結果,各小組組長一定要嚴格保密,通力合作,精誠團結,大乾三天,給組織和人民交出一份最滿意的答卷……”郭廳長做了總結講話,宣布散會。
“郭廳啊!剛說的酒啥時候喝啊?”有心人還一直惦記著這茬兒呢!“破案以後,一醉方休!”郭廳長豪爽地回答道。
夜已深,人未眠。
有人在想,完美破案,談何容易,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策劃得再好也得實施得到位才行。另外的人也在想,沒有人會輕易把寶押在一個人身上,特彆是像這樣一個簡直不可思議的年輕人……專案組再次小範圍開會,隻是清一色是公安乾警,布置了第二套方案。其實也是皮特分析過的被淘汰的一個方案,即挖出贓物,拘捕所有嫌疑人,想方設法獲得口供。當然大家心裡都清楚,這是個連中策都算不上的下策。
天亮了,預定計劃按照皮特的部署有條不紊地開始實施了。彆的一切基本順利,隻是園林工今天竟然窩在宿舍不出來,比往常晚了近二個小時才出門,睡眼惺忪,難道昨晚也徹夜未眠心有靈犀地進行了反推理?製高點裡的指揮員忙活了一上午,才勉強指揮放風員完成了既定任務。
根據現場觀察,園林工在偷聽完談話內容後,人木在了原地,一動不動,最後竟然靠著牆慢慢地軟癱在地,看來打擊效果不是一般的猛烈。這皮組長到底是何許人也?這杜撰的假消息像刀子割肉一樣,太讓人心疼了啊!如果園林工真是疑犯甲,那又是怎樣的狠角兒啊!現在也還不是照樣悲痛萬分,萬念俱灰?
經過皮特極力地毛遂自薦,終於被批準參加今晚的收網第一夜行動。關鍵是他知道贓物埋藏的準確地點,可以確保船隻在相應的地點靠岸實施伏擊計劃。